艾丽莎咬着牙：“你快离开！”

“按下去！”

艾丽莎知道，托尼是走不了了。她闭了闭眼睛，用力地按下了这个按钮。

然后，她直冲而上，朝托尼扑了过去。

天旋地转，一股磅礴的能量从中央控制台的中心猛地喷射而出，形成了一道蓝色的光柱，几乎把天都捅一个窟窿。巨大的冲击力把托尼整个人都掀了起来，朝着旁边的石头、墙壁砸过去。

没有了头盔、没有了保护着他的战衣，这几乎是必死的局面。

托尼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痛苦的降临。

这没什么，只需要忍耐，而他很擅长忍耐……

“别怕。”有人这样对他说道。

艾丽莎冲进了他的身体里，一股陌生的能量从他的胸口向四周蔓延。

“等等！等等，艾丽莎！”一直很平静的托尼慌了，“你在做什么？！”

他砸在了墙上，却毫发无伤。有什么东西将他整个包裹住了，好像是一层护盾。

托尼知道，这不是护盾，这是艾丽莎。

“艾丽莎！艾丽莎！”托尼在地上翻滚着，找不到支撑点。

没有人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半小时，一切都停止了，只有废墟可以证明这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斯坦死了，带着他的野心死去了。本应该和他一同被死神带走的托尼，却几乎完好无损。

“艾丽莎……”托尼平躺在地上，目光涣散。

依然没有人回应他。

托尼不敢去想那个最糟糕的结果，也许，也许艾丽莎只是能量耗尽了。就像之前，她最开始的时候，不也是因为能量耗尽，所以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吗？

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托尼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

他是真的相信吗？如果真的相信，为什么会有眼泪悄悄地流下来呢？

“艾丽莎……”托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我还没有带你去游乐园，还没有告诉你……”

天空中万里无云，只有几点星子悬挂着。这本应该是一个极好的天气，适合出去玩。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托尼捂住了眼睛，只能看见有泪水不断地没入他的鬓角。

这是第三次了，他第三次看着艾丽莎死在自己的眼前。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他绝对不会装病欺骗她，也绝不会让她生气。他会在那天紧紧抓着她的手，告诉她，他希望她能成为他的女朋友。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早知道”。

托尼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体发软。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一个人影。他顿了顿，随后非常粗鲁地揉了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艾丽莎？”他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个人影跑过去。

没错！是艾丽莎！

她紧紧闭着眼睛，脸色惨白。

托尼下意识地伸手，又想到她是灵魂，应该是抱不到的。但是出乎意料，他的手碰到了她。

柔软而有弹性，这是人类的皮肤。

“艾丽莎！”托尼喜出望外，难道她的能量充足，终于变回了人类？！

“艾丽莎你醒醒！艾丽莎！”

托尼一叠声地喊着她的名字，但艾丽莎毫无动静。

托尼刚刚上扬的心猛地往下沉，仿佛是坐过山车一样，刚刚爬到了顶坡，还没来得及回味高处的风景，就猛地往下坠落。

托尼低下头，贴近了艾丽莎的胸口。

没有心跳。

怎么会这样！

托尼几乎连坐都坐不稳了。

这算什么？干脆地判了艾丽莎死刑吗？连最后的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别这样，别这样……”托尼抖着手，把艾丽莎抱了起来，“你一定还可以复活的，对不对？你不是、你不是那个什么不死鸟吗……”

他的手臂逐渐缩紧，胸口的郁气无处发泄。

今天晚上，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情了。

信任的长辈的背叛、所爱之人的死亡……种种情绪在他的心头激荡，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别死，求你了……”托尼压低了声音，喉头哽咽。

良久，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我本来是死不了的，你再抱下去，我就要憋死了。”

托尼一僵。

怀里的女孩拍了拍他的手臂：“麻烦松一松，让我呼吸一下。”

托尼僵硬地送开了手臂，看着艾丽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叉着腰，深吸了一口气。

“FXXK！”她恨恨地对着斯坦的尸体骂了一句，然后扭头对托尼说道，“我回来了。”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对托尼产生了多大的冲击。他捂着脸，好半天才似哭非笑地回道：“欢迎回来。”

艾丽莎伸出了手臂，好奇地打量着自己：“我真的有实体啦？真的诶，不知道还能不能变成灵魂。托尼，你知道为什么吗？”

托尼摇了摇头。现在他的大脑几乎处于停摆状态，什么都想不到。

“你不知道，我倒是有一个猜想。”艾丽莎勾了勾嘴角，蹲下来，和托尼平视着，“我想，我变成人的契机，就是你。”

“我？”

“是的。你说了的吧？你——喜欢我。”艾丽莎歪了歪头，带着狡黠的笑容说道。

换了是平时，托尼不仅不会承认，还会用嘲笑的语气掩饰。而现在，他精疲力尽了，只知道点头。

“那就没错了，你喜欢我，然后我也喜欢你。于是……爱情拯救了世界！”艾丽莎张开手臂，向这个世界拥抱。

爱情拯救世界？

托尼想要笑她的天真，但滚烫的眼泪却从眼眶滑落。

他用手擦去，轻笑起来：“好吧，你说得对，爱情拯救世界。那么，艾丽莎，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艾丽莎想了想，点头说道：“我觉得，我应该是喜欢你的啦。只是，比起情人，在我心里，你更是我敬佩的、尊重的偶像！”

“谁说偶像不能和粉丝谈恋爱呢？”托尼站了起来，“从今天起，我的一切都与你同享，包括生命。”

“真的吗？你没有再骗我哦？”艾丽莎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

“没有骗你。”托尼笑着，蜜糖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身影，“你都跟了我这么久，我有什么秘密是你不知道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说的也是。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就像是许多电影的结尾，男女主角在废墟之中相拥，最后深深地吻住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