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我吗?”
水自流皱眉细想,在里面呆了十几年,每天做着同样的事,他有些记忆忘却了,需要时间回忆。
钱文也不急,微笑的等他回忆自己。
虽然二人从来没见过,可他说不定从涂志强口中知道过自己呢。
可水自流好一番回忆,他也没想起钱文这号人。
看向他歉意道,“不好意思。”
钱文也不在意,他找水自流是为了另一个人。
没有提过他也好,他也能自由发挥。
钱文一笑,“不记得正常,当初你和涂志强搞倒票,我们因为是街坊,我还去你们那换过肉票呢。
后来你们就……”他顿了一下。
水自流知道是说他后来被抓的事,因为牵连上杀人,他们的事当初在吉春市挺出名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要不是你身形让我看着眼熟。
我随口一问后,还真是你。”钱文说着看向他的腿部。
水自流点了点头,他的身形确实比样貌更容易让人记住。
只是水自流到现在都没闹明白钱文找他什么意思,叙旧?
“你肯定很疑惑我找你干嘛吧。
其实我不是要找你,而是要找骆士宾,我记得他一直是跟你混的,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么?”
钱文没有隐瞒什么,就自水流现在这个样子,他是随意拿捏。
“宾子?”自水流道。
“对,我和他有些私事,能跟我说说么?
麻烦了。”
而水自流眼中出现回忆,突然一叹,带着几分凄凉,口中喃喃道,“宾子,宾子……”
钱文看着奇怪。
自水流呆滞,回忆了一会后,看向他,“宾子死了。”
语出惊人,钱文确实被惊着了。
骆士宾死了?
不应该啊,以骆士宾的小聪明,其实挺适合这时鱼龙混杂的深城的。
就像剧中,开创了骆氏集团。
钱文收了下心惊,看向略带悲伤的水自流,“能说一下是怎么回事么?”
自水流一静,略带惆怅,勐地一抱头,懊悔道,“都怪我,都怪我,我带宾子来的深城,可却没办法带他回去。
都怪我。”
水自流在懊悔中,讲述了他和骆士宾出狱后发生的事。
水自流和骆士宾刑满释放,处理了骆士宾家的老宅,拿着不多的存款,来到了从他人口中得知的遍地黄金的深城。
可刚来,他们就体会到了深城的热情。
他们的行李被划了,划出一个大口子,不过还好钱是贴身放的没有丢。
本来深城的就业机会还是蛮多的,起码愿意低下头,还是能赚钱的。
可这说的是正常人,他是个瘸子,骆士宾是个傻子,你说怎么正常赚钱。
在无数次碰壁后,就做起了老本行倒卖东西,结果收支平衡都非常勉强,更不要说什么挣大钱了。
这其中傻子骆士宾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最后水自流在人才市场遇到了很多来自江辽省的老乡。
都是手艺人,砌墙,泥瓦样样在行。
他看着深城热火朝天的基建,心思活络的他就起了一个念头。
很快,靠着天生的亲和,他和老乡们打成了一片,再靠着能说会道,连天奔波下就在一个工地有了活。
一切好似都走上了正轨。
可老天好像跟他们开了个玩笑。
骆士宾脑子有问题,不能干活,又怕在工地遇到危险,水自流就让骆士宾在出租屋等他。
可骆士宾不仅有着小孩的智商,也同时有着大人的暴脾气。
原本骆士宾的脾气就很不好,可有着大人的思维,还能控制着点,现在好了,想发火就发火。
被关家里砸门跑了出去,一通乱跑,结果饿了,就抢路边小摊上的东西吃。
结果被小贩打的满地找牙,还差点被捅了。
也幸亏水自流找到的及时。
后面水自流也不敢留骆士宾一人在家了,就把他带到了工地,不过没带进去,而是让他在门口等他,玩耍。
时不时照看一下,加上他是工头,到一直没出什么问题,平稳了一段时间。
可奇怪的是,后面一段时间,骆士宾每天口袋里都会带回钱来。
水自流观察了好几天,才发现……
“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我三天没吃饭了。”
骆士宾面前摆着一个破碗,跪在大路边上,在乞讨,有人给钱就咣咣咣磕几个头感谢。
原来骆士宾一人在路边玩的时候,发现了一位乞讨者,好玩的跟着学,加上傻的明显,竟然真乞讨下钱了。
就是傻了,骆士宾也分的清什么是好东西。
接着就是每天拿着钱,学着别人去小摊,商店买自己爱吃的。
一直到水自流发现,制止。
可水自流不可能全天看着骆士宾,骆士宾一不留神就去乞讨,慢慢的水自流也习惯了,总比出事,惹祸好吧。
可任何赚钱的行业都是有自己门门道道的。
尤其是这个无本买卖。
骆士宾被盯上了。
当天,骆士宾就失踪了,几天后在水自流接到派出所通知,骆士宾已经死了。
是在一个臭水沟发现的,那一片都被鲜血染红了。
骆士宾的两个腰子被摘了。
水自流从派出所口中得知,骆士宾是被一个在深城乞讨的庞大外地团伙抓去的。
据抓获的小马仔交代,他们老大是想让骆士宾跟他们干,给他们挣钱,可骆士宾是傻子,一个劲嚷嚷着要回家,脾气还大,身高马大的猝不及防下打了他们几个人,还打了他们老大。新笔趣阁
气愤下,骆士宾被十几人围殴,最后就在黑诊所摘了腰子,扔到了臭水沟中。
虽然那个团体事后被警方连根拔起。
可骆士宾就这么结束了他的深城之旅。
钱文听完,久久难以回神。
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遇见水自流还没想好找到骆士宾后怎么收拾他呢,他就自己GG了?
钱文面前水自流还在悲伤中,钱文清了清嗓子,皮笑肉不笑道,“节哀。”
知道了骆士宾下落,钱文走了。
晚上。
钱文家豪宅。
钱文正陪着明明英英玩耍呢。
门口,门铃响起,家中阿姨开门,是吕秘书来了。
“楼上。”钱文摸了摸英英的秀发,让他们自己玩,他往二层书房走,吕秘书对家里郑娟恭敬一笑,急忙跟上。
到了书房。
“把门带上。”
吕秘书轻轻关上书房门。
“调查的怎么样?”
钱文坐那,眼睛微闭,他怎么可能光听水自流的一面之词。
在工地刚刚遇到水自流时,他就吩咐吕秘书去调查了。
钱文虽是闭着眼,可吕秘书还是神色恭敬道,“根据调查水自流身边确实有个叫骆士宾的人,不过是个傻子。
而且已经死了,还是被人……”
吕秘书调查的和水自流说的差不多。
骆士宾确实是死了。
吕秘书说完,就静静的在一旁等候。
良久后,钱文开口,“那个水自流是个人才,招进公司培训一下。”
“知道了,董事长。”
“嗯,回去路上慢点。”
吕秘书走了。
而钱文捏了捏眉心,揉了揉脸,挂上笑容走向楼下。
“爸爸陪我。”英英叫到,疯丫头似的一个纵跃扑了上来。
“妈妈一直看书,都不和我们玩。”明明也小跑过来。
被告状,正看医书的郑娟,好笑的望了过来,“两个小没良心的。”
“那爸爸陪你们玩,我们不理妈妈。”钱文抱起英英,跟看来的郑娟挤眉弄眼。
翌日。
早上,还没出家门的钱文接到了孙赶超从吉春市打来的电话。
“赶超,怎么了?
是废品回收站出什么问题了么?”
“回收站好的很。
秉昆,小宁要去深城,我劝也劝不住,这孩子现在死倔。
偷偷自己把票买了,要不是我妈给她洗衣服发现了票,就自己悄悄跑去了。
我就这一个妹妹,她跑那么老远我不放心啊。
秉昆,你得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