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制止杀戮！我不强求你将扶苏教带进五讲四美的初代教义里，但我希望，尽量少一些杀戮！”

“还有，不要迁怒那些怀疑你的人！入三神宫，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高大俊美的男人蹲在女子身前，他仰着头，碧绿色的眼眸里沉浸着一片血色，“那你呢？你能不能不走？”

蓝愿的笑容缥缈，“我无法不走！那是身为扶苏教主该有的宿命，谁叫，我的先祖犯了错！这是我们应受的惩罚！”

迦罗眼眶更红了，他死死握紧了手指，“如果我不让你走呢！”

蓝愿应该没将迦罗的话放在心里，或者说，她并不认为迦罗有这样逆转诅咒的本事，她只是笑，“不要这样！伽楼尔，其实我有一句话，藏在心里很久了！”

迦罗嘴唇翕动，“什么话？”

蓝愿抬起头，看着远处的花海，此时她视力已经模糊了，神魂也有脱离身体的迹象，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了，当年你没有杀他！我前些年在外历练的时候，遇到了真正杀他的人，伽楼尔，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迦罗想要说话，却被蓝愿抬手制止，“听我说完！再不说，我怕没有机会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受伤？是，我杀了那个人，我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我曾在蓝放先祖的灵前保证不会杀人，可是我食言了，我被自己的诺言反噬了！”

“伽楼尔，我来这世间一趟，能够与你相识，我不后悔！我只后悔，我没有早点跟你坦白这一切！”

“伽楼尔，我以为我还有大把的时间能和你在一起，就好像我们从前那样！”

“从前那样，我教你说话，你帮我去后山捉……”蓝愿收回了眼神，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用模糊的视线看清楚眼前的这张脸。

“伽楼尔，其实——”

说到这，蓝愿突然停住了，她的气息在渐渐变弱，眼神也开始涣散了。

迦罗慌了，“蓝愿！蓝愿！”

他已经无暇去想蓝愿最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又是想跟他说什么话。

此时，他只想留住她。

然而蓝愿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扶苏教历任教主都是被诅咒了，一旦身体死亡，神魂就会自动脱离，沉入圣湖底的那片坟墓。

当然，这也是迦罗后来才弄清楚的事实。

他眼看着蓝愿倒在了他怀里，一股巨大的恐惧席卷了他心脏，久未感觉过的疼痛让他整个身体都麻木了。

他几乎是不加思考，就开始念咒，硬生生将蓝愿即将脱离的神魂扯回了她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