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见王宵猎的面容严肃,不由觉得紧张。
王宵猎道:“在关中,你们拿了都督府的公文,六万大军开往河中府,我没有说什么。到了河中府,甚至你们三人到了洛阳,也没有一个字,没有来宣抚司,我怎么能忍?”
吴玠忙道:“我们前天才到洛阳,这几日商量,就要到宣抚司来。”
王宵猎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道:“都是大宋臣子,我跟你们讲话,从不说假话。一是一,二是二,希望你们也不要拿假话骗我!”
吴玠道:“我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宣抚!”
王宵猎沉声道:“洛阳是我的地盘,从伱们出河中府,我就知道你们要来!怎么,到了洛阳,还要准备几天再来宣抚司吗?你们准备什么?”
吴玠见王宵猎的脸铁黑,不敢再说话。
王宵猎是京西南北路、陕西路、河东路宣抚使,陕西诸将是不是其属下,其实很难说。不过王宵猎一直没有管他们,算是主动放弃。但在三人的眼里,王宵猎终是上级。
见三人不再说话,王宵猎道:“你们六万大军在河中府,如果跟你们一样,我也断几天粮如何?六万张嘴,你们不知道一天要吃多少粮食吗?作为主将,把军队扔在河中,你们就敢放心来洛阳?他们没粮了怎么办?”
吴玠道:“宣抚宅心仁厚,岂会断我们的军粮?”
王宵猎冷笑一声:“我也有自己的军队,他们一样要吃粮!你们聚在河中府,就是吃了我的军粮!你们可知道,前线缺少军粮会怎么样吗?作为带军大将,应该知道。”
关师古道:“宣抚息怒。此事是我们太过草率了。”
王宵猎看着几人,过了一会才道:“我知道,你们是有都督府公文,就觉得万事大吉。但是,即使是要按照都督府公文办事,还要看地方有没有储备,能不能挪出粮草来。我不想与都督府闹翻,但也不能容许你们如此胡闹。搞乱了太原一战的军事部署,到时候跟谁说理去?明天,你们立即回河中府,准备去晋州前线。一个半月时间,你们六万大军要做好战争准备,进攻太原府。怎么布置,自然有都督决策!”
三人一惊。
刘锜道:“进攻太原府?我们三人都没有做好准备,怎么就好作战?”
王宵猎道:“没准备好打仗,那你们来做什么?作为军人,随时要做好战争的准备!要打仗了,能道敌人还给你们时间准备?一个半月,在路上你们可以准备,一到晋州,就要准备战斗!”
三人听了,不敢再说。
此时王宵猎的眼睛锐利,杀气腾腾,完全不似平常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吴玠道:“如此重大的事情,有没有知会都督?”
王宵猎道:“放心,你们离开之后,我会知会都督府。——我说话算话,不会跟你们一样!”
吴玠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王宵猎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们可以走了。早早回去准备,不要耽误了。”
三人脑袋发蒙,只好离开宣抚司。
走在路上,关师古道:“这一下好了,我们来见了赵都督,惹恼了王宣抚。让我们进攻太原府,又没有说他的军队可以支援,一下子把我们推向了虎口。”
刘锜道:“太原府只有两万金军,要什么支援!”
关师古道:“两万金军,我们也不敢说必胜。富原之败,可是前车之鉴!”
吴玠道:“此事没有办法,只好去找都督,由他替我们拿主意。如果一定要攻太原,也没有办法。如果金军大举来援,王宣抚的部队总不能在旁边看着。”
沉默了一会,关师古道:“如果战局不利,该当如何?”
刘锜听了怒道:“我们六万兵马,还打不过太原府的两万金军?关总管不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关师古道:“太原坚城,纵然两万守军,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攻下来的。靖康年间金人攻太原,费了多少力气,安抚总不会忘记了。换了我们,又能够好多少?”
刘锜听了不语,露出忧愁之色。
六万对两万,听着兵力占忧,但是攻坚城又不一样了。更不要说,面对的还是向来强劲的金军。如果三人带领军队进攻太原,战事不力,可就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