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杨小刀,出生于中医世家,祖上师承清宫黄姓御医,属于尊经派,后来也当过御医,定居北平。
直到上世纪战乱年代,我太爷爷杨文典躲避战火,带着妻儿南下回归祖地川渝之地,路上行医救人,治好了一个受了风寒垂死的老道士,被赠与一箱祝由典籍。可惜到了文革时期,这些好东西连同着大量祖传的医术被毁坏,家里的医术只能靠口耳相传,遗失了不少。
爷爷从小行医,但因为接触到那个老道士,突然就转了性不再对医学感兴趣,转而研究起了道术玄学,其中有一门绝学,名为“摸骨镇邪术”。此术不但能摸骨治病,还能摸骨镇邪。
爷爷年老之时终于把医道两门融合在一起,成为有可能跟最传统的祝由医术相似的医术。但我父亲受到新思想冲击,宁愿在一个小县城的医院里当个打杂的小医生,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父亲的毕生心血,后来也是我偷偷跟爷爷学医,才算是让老人家过世之前将毕生衣钵传了下来。
我杨小刀乃杨家五代单传的最新一代,因为高考失利,没能考上医学院去读了卫校,毕业之后不甘心当一个大熊猫一样珍贵的男护士,和父亲商议,在一个二线城市开了个小门诊,自学“摸骨镇邪术”,成为南城响当当的名人。
之所以这么有名,不仅是因我医术高明,而且我与别的医生诊断病情有所不同,一不用把脉,二不用仪器,只用一招:摸骨。不管什么病,只要用手一摸,但能知晓病情,从而对诊下药,药到病除。
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医馆来了一个姓洛的女人。
女人三十出头,瓜子脸,一身红裙将苗条的身材衬托得婀娜多姿,令人我见犹怜,只是那俊俏的脸上却是愁云密布,神色萎靡。
她一进医馆就打量着我,问我是不是杨医生。
我说是,问她哪里不舒服。
女人称自己连续做了一个多月的怪梦,且都是同样的梦,梦里情景诡异,日复一日,将她折磨得日益消瘦、苦不堪言。如今,每当晚上来临,她就浑身发抖,甚至不敢睡觉。
她特地去大医院请名医看过,拍过片,吃过药,还看过心理医生,都无济于事。后有人给她推荐了我,女人便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我问:“你做的是什么怪梦?”
“这……”女人的脸突然红了,忸忸怩怩,女人左右看了看,见旁边没人,这才说出实情。
原来,女人以前是名演员,跟一名男演员在某部电影里出演一对苦命情侣。这对情侣从小两情相悦、山盟海誓,后经历繁多磨难,最终如愿以偿在一起,却因为一次意外而双双殒命。
俩人入戏太深,在这部戏演完以后便陷入爱河,并且宣誓他们的爱情也要天长地久、至死不渝!
谁知一个月前,男演员在演戏时堕楼而亡。女人伤心欲绝,每天以泪洗脸。有天晚上,女人正躺在床上悲痛落泪,朦朦胧胧中,一条人影出现在床前。女人擦干泪水定睛一看,瞠目结舌,那人竟然是她是日思夜念的男演员!
惊喜之余,女人伸手便去抱男演员,男演员也将她紧紧抱住。而男演员在她耳边柔声细雨苦诉思念。
天亮醒后,女人感觉全身酸痛,打开被窝一看,床单上竟然有两道深深的躺印。
难道昨晚的一切是真的?
可男演员不是已死了吗?
莫不是他化为鬼魂来与她再续前缘?
想到跟一只鬼同床而卧,女人不由一阵后怕。
而接下来一连数天,男演员竟夜夜入梦,与之相拥而眠。每天早上起来,就感觉精神委靡、疲惫不堪。
女人越来越害怕,晚上不敢再睡觉,可不管白天黑夜,只要女人一睡着,男演员便乘虚而入,与之同枕。
日久天长,女人越来越惊恐,精神也越来越差,日益消瘦。其朋友见状,便陪她去看医生,女人只说自己天天做恶梦,医生检查了多次,却毫无头绪。
说到这儿,女人看了我一眼,满脸惊恐:“杨医生,你说,他是不是变成鬼回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