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玄赤子一道而来的还有黄江子,他躬身向杨出行礼,说道:“师叔,您难道还没发现吗?您已经站到了武当的对立面上。如今整个门派同仇敌忾,只有您还固执地妄想让我们忍气吞声换取平静。”他这人,说话不急不躁,顿挫有序,颇似谦谦君子,但又确实是烈鹰派的大师兄,“师叔,离开吧。就像以前一样,您还做逍遥自在的游龙道人,我们去做我们要做的事。无论是对是错,都与师叔您无关。”
“无关?”杨出道,“我是武当之人,门派声誉、存亡怎么会无关?”
“但您也是皇室之人。”黄江子说道,“如今即使朝廷对各方的控制力度大降,可毕竟还是杨家的天下,您就算再清正,也难保对皇室留存心思。武当的一切由武当人决定,您还是请安歇吧。”
讲到这里,杨出心知再讲什么也无济于事,站在原地半晌,最终说道:“那么我大概真的要与你们敌对了。但我仍旧还是武当人!”
听到这话,玄赤子突然绽放烈烈至阳真气直冲玄游子。杨出摇摇头,功法轻轻运转,散开内劲,泄去来势汹汹的劲道。玄赤子一愣,没想到自己的攻势如此轻易被破解,继续加大功法冲击。杨游龙仍旧只守不攻,其身如陷于波涛内的小船,随着风浪起伏,却没有一丝倾覆的痕迹。两个神化境高手的攻守没有波及太大,二人只是“试探”,虽凶险万分,但影响范围控制在两者周身三尺之内,没有伤到其他武当人。
几息过后,玄赤减慢功法,赞道:“师弟不愧是智恒之下最强者,师兄佩服。”要说论资历,论修炼时间,玄赤子远超玄游子,二者年纪相差许多。杨出是“玄”字辈最后一个小师弟。可武功这东西当真需计较天赋和悟性,年轻的杨游龙一览众山小玄赤子自愧不如。“你准备怎么做?今次我武当仍旧以‘剿魔’的理由参加战斗,助力‘门外’的门人。就似那日少林‘剿灭’慧行魔教一般,也算有理由。”朝廷的虎榜悬赏谁都能接,大门大派也一样。
“到时诸位自会知晓。”玄游子向玄赤子以及其他武当众拱手拜了拜,一个闪身从原地消失。
见挡路的离开,武当掌门黄淮子紧走几步,来到师父、师兄身边,问道:“师叔他会亲自出手?若是如此的话,我们只能集体布阵对付他。”
“不可能。”黄江子摇头,“毕竟是我等前辈,岂会逼迫后辈师侄行不孝之事。”
“那会如何干预?”黄淮子说道,“武当今次皆为强者下山,他不现身,谁敢螳臂当车,对付我等?”
玄赤子笑了笑:“你会知道的。”他和黄江子嘱咐几句后施展轻功离开,方向是往泰山那里去,不知作何打算。
黄淮子和黄言子想不明白玄赤子什么意思,只得作罢。二人又商量一些事宜,随后武当高手们正式出发,分散支援诸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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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某个山峰顶,玄游子站在此处,望着武当众离开,叹气道:“没想到天人避位竟有如此大影响。清净地却无清净人呀。”
在杨出身边还有三人,一个老者,两个年轻人。那老者不一般,仙风道骨,鹤发童颜,正是地乐道长。至于两个年轻人则是归布和尹成。地乐道长说道:“你可是在怪为师不亲自阻止他们?”
“徒弟不敢。”杨出回道,“只是有些遗憾。明明可以结束乱局,却因一块九州令搅乱一切。避免生灵涂炭难道比遵守三丰道长与杨辛的承诺还重要?”
地乐说道:“游儿,你性格浪漫,相伴山水,怡然自得,今次叫你做劝解,是为师为难你了。只是为师实在是不能无视九州令。那件东西的可怕你们年轻人不明白,它不仅仅是一块牌子那么简单,关系着天下所有武者真正的命运。那是三丰道长、达摩祖师与杨辛的约定,也是两位仙人给此界的最后恩赐。天人每一次对凡间施加影响都使九州令变得危险一分。天人之间可以争斗,但却不可轻易对天人以下的凡间事件进行干涉。九州令并非此界之物,乃是上界的奇宝,玄妙之处非我等能够估量,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