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到造船厂,阿穆尔就给出了各种意见,将他们西方商船的构造关键细细说明。
结果当看到唐王朝的楼船战舰,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楼船战舰的宏伟,完全超出阿穆尔的想象。
西方多海,海上作战那是常有的事情,但即便是号称拥有无敌的海军的拜占庭帝国都不见有这么高大的战舰?
用这种战舰改装商船?会不会过于奢侈?
这种笨重的楼船,真的能够适应大海的风浪?
阿穆尔强撑着想要挑毛病,然后竹制龙骨、水密舱概念、平衡斜桁帆都是超先进的科技,皆是他们西方不具备的。
让阿穆尔叹为观止之余,也笑自己坐井观天,有些颜面无存。
李元瑷却看得很清楚,说道:“你只是看到光鲜的一面,这楼船确实了得?但试问哪个商人造的起这样的船舰?这样的船舰在海上航行需要多少人手?开这样的船舰行商,得干多少年才能回本?孤需要的是海上贸易常态化,而不是只有朝廷才能支持,带着政治目的海上展现肌肉。当然这种事情也得干,却无必要常干。”
“你没有必要厚此薄彼,西方的航海确实发达。这是不争的事实,很多地方还是值得我们学习的,让你去监督是要你将西方海船的优点来弥补我们的不足。你既以认识到,我国造船工业的先进,此任务就非你可不了。”
李元瑷的话让阿穆尔心底舒服了许多。
阿穆尔也不敢再起轻视之心,而是敬重的对待每一位船匠,谦逊的说着自己了解的一切。
正如李元瑷所说,西方航海业的发达并非没有可取之处的。
就拿平衡斜桁帆来说,中国船用的是硬帆,而西方用的是软帆。
这两种风帆各有优劣。
中国硬帆用竹等做骨架,兼具横帆与纵帆特点,操作容易,风利用率高,迎风效果极佳,微风下表现也强于西式软帆。结实耐用,经常破的千疮百孔一样用。上帆简单,下帆快,关键时候一刀砍断绳子即可收帆。但缺点就是重,造价高,且不能加装支索,桅杆高度受限,需要多人操控。
西方的软帆因为轻,可以做得很高,亦能产生极大的动能,不需要过多的人力,就能令得满载重物的货船安稳快速的在大海上行走。缺点就是操作繁琐上手极难,需要严苛训练的水手才能掌控。
相比之下,硬帆更加适合打仗,软帆才是商船首选。
唐朝海纳百川之心融入骨髓,船匠理所当然的吸取了软帆这一优点。
对于如何防止长时间航行,给船底板带来的腐蚀问题,西方也极有经验。
这一点也是东方船匠远远不如的。
李元瑷想到的办法是石油沥青,这种化学用品能最大限量的避免船底遭受腐蚀,大幅度的增强海船长时间航行的安全性。
而西方采用的是密集的肋骨和加厚的船壳板来应对这种腐蚀问题。
因为他们的软帆轻,可以增添船肋骨以及加厚船壳板而不造成商船过重的问题。
李元瑷现在是双管齐下,一边增添船肋骨、加厚船壳板,一边又在船底抹上两层石油沥青,以增加海船的安全性。
便在泉州港、海船制作一步步向前迈进的时候。
李元瑷又一度收到了东南亚王子求见的消息。
这一次倒不是一个没有听过的国家,而是位于苏门答腊的干陁利国王子修跋满。
李元瑷怔了怔,这有前车之鉴,他第一反应就是真假问题,想着阿穆尔曾以朝见大唐使者的身份在干陁利国混吃混喝过一段时间,让人将他从船厂叫来,同时也让修跋满入殿面见。
“拜见吴王殿下,求吴王殿下出兵救救父王,救救我干陁利国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