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
黄明远笑道:“尚义虽非汉人,也是西域名家子弟,这为奴之事,本就是我当日戏言,意图驱策尚义为国事而尽心,今北地之事已闭,尚义日后切莫再提。”
安修仁一惊,也不知道黄明远所说是真是假,本跪坐的他立刻起身拜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黄明远这才起身来到安修仁身前,过了几息,将其扶起,又将一张安修仁的奴籍文书交予其人。
“尚义有功于大隋,从今往后,你便不再是奴籍了。”
安修仁立刻叩谢黄明远,还口言“不愿放籍,愿常伴主人身侧。”
这种客套之言,黄明远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若是自己真留下安修仁做奴隶,反使其憎恨。
安修仁虽然战战兢兢,但其实内心还是欣喜的,毕竟为奴为婢那里及得上自己做主。不过安修仁也不是傻子,这些日子在突厥他权柄巨大,做惯了人上之人,若是就这么离开,虽然不再为奴,但一下子沦落为普通人,他如何可以接受。
安修仁在一开始的确憎恨黄明远使其为奴,但在草原所经历的一切早就使其想明白了,能做棋子的人是幸运的,最怕的是你别无用处。现在的他对黄明远来说已经没有用了,也可以被抛弃了,这是安修仁无论如何不愿意的。
黄明远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无比拘束的安修仁,心中瞎想无限。
黄明远有些自嘲,自己若是将来没有辖制安修仁的地位,又有什么资格想着夺取河西之事。黄明远心中相信,自己不怕安修仁背叛,而既然安修仁能做步迦可汗身边的奸细,那将来也能助自己拿下河西。
黄明远乃说道:“有功必赏,是本帅一贯的宗旨。尚义之功,非得重酬。往后你我虽非是主仆,将来也都是天子的臣子。只是此事了后,尚义是想回乡,还是去长安,亦或者去地方上做官,只要尚义开口,本帅会满足你的要求。”
黄明远所说的,当然是安修仁朝思暮想的,但他也清楚,自己一个胡人,贸然进入大隋官场,岂不是找死。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黄明远,怎么能不紧紧抱住黄明远的大腿。
安修仁乃跪在黄明远哭述道:“主人不要赶安修仁走,安修仁不愿做什么官,只想一辈子留在主人身边,服侍主人。”抱着黄明远的大腿的安修仁哭的的泪流满面,完全不顾士人的体面。
当然,安修仁也不是什么士人,他是一个精通算计的中亚胡人的后裔,所以做事才更加灵活而不要脸。
黄明远神色淡然,这安修仁总算不傻。
“你且放心,不论你身在哪里,只要你往后心向丰州,便永远是丰州人。我常听人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你世居凉州姑臧今甘肃武威,因出身原因受尽宗族歧视,今日你立此大功,便去老家凉州做个司马,也能光耀门楣,给你母亲增光。”
安修仁听后大喜,千恩万谢,把头都磕肿了,又对黄明远发了无数忠诚之语,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