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纤细的手指在翠绿的藤蔓中穿绕,在她十分扭曲的手法下,完成近半的花环骨架与藤蔓本身的幅度完全逆反,且每一节都刚好反转,所以看起来张牙舞爪,别扭难看。
这样的手法和她以往做过、被甚尔亲手一截一截修整过的那个花环一模一样。
但靠在一旁的甚尔并没有太在意正在做手工游戏的少女,只是懒洋洋地垂着眼,在瞥到花环快要完成一半时,漫不经心地勾起唇,“那朵花,市价33万。”
鹿伏兎砂糖闻言,手一抖,完成大半还没来得及固定的藤蔓“啪嗒”就掉在了地上。
本就是逆向而结的花环顷刻间散乱,又变成了两条毫无交集的藤蔓,一如往昔。
“你说真的?!”
鹿伏兎砂糖猫眼瞬间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放在膝盖上漂亮的花朵,声音微颤。
33万.....
不知道她现在用牙签再给它接回去,还来不来得及....?
“嗤,别想了,大小姐。”
轻松看穿她此刻想法的甚尔掀唇一笑,坏心眼道,“起死回生是不可能的,不如乐在当下,继续做花环吧。”
“有我在,这里的花,管够。”
“......”
鹿伏兎砂糖想也不想就将藤蔓丢向了他,压低声音恼怒道,“都是你,我本来只是......”
她话还没说完,甚尔忽然狭眸看向前方,淡声道:“有人来了。”
哈?
鹿伏兎砂糖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没有啊?
她用眼神示意。
甚尔勾了勾唇,指了指耳朵。
鹿伏兎砂糖皱着眉,努力去听,似乎真的有隐约的说话声从背后传来,但离得过远,她听不清楚。
是奈绪吗?
她看向甚尔,无声询问:“是一个女孩子吗?”
甚尔伸手比划了个“2”。
鹿伏兎砂糖有些好奇,“他们在说什么?”
她比划着口型问。
“想知道?”
她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只觉得男人的手臂穿过她的腰部和膝窝,将她打横一抱,就从他们所在的地方移动到了动静所在的地方附近,动作快得宛如闪电一样。
她刚站定,隔着一道人工花墙,清晰的“说话声”立马传来,让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虽然她对这种事情还没什么经验,但好歹也上过一套完整的生理健康课,以及被安利过不少R/18纸片游戏,所以当女人娇媚的低吟和男人粗粝的喘息穿入耳膜时,她立马反应过来,对面的人正在做什么事情。
“........”
表情僵硬地看向一旁面不改色的甚尔,鹿伏兎砂糖牙咬切齿地比划道:“这种事情你为什么还要带我过来???”
“不是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甚尔耸了耸肩,“这种事,我一个人没法解释。”
她才不信这种歪理!
随着花墙都挡不住的颤动,鹿伏兎砂糖有些慌忙地后退,完全没看到她脚下隐藏式的洒水装置开关。
她只觉得脚下似乎踩到一个下陷的东西,随即细密的水柱从四周“唰”地喷涌过来,冰得她和隔壁同时发出惊声。
只不过她的小而急促,隔壁的大且恼怒。
“谁?”
隔壁发出被打扰好事的怒斥,直接从花墙中间拨开一个口,暴躁地往这边看来。
鹿伏兎砂糖来不及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可不想成为闲言碎语里爱听人墙角的变态啊!
就在她慌到不行的时候,甚尔突然将她拉入怀里,在踩关了装置停下水柱的同时,倾身将她压下,遮住了花墙里男人窥探的视线。
“滚。”
男人侧脸,暗绿的眼冷冰冰地瞥向对方,威胁不言而喻。
花墙里的人认出了甚尔,在他那双恶鬼一样眼瞳下,胆寒地退了两步。
他是躯具留队的人,甚尔的可怕他见识地很清楚。
队里的人虽然会联合起来做些欺凌的事,但绝对不会蠢到一个人的时候去挑衅这种怪物。
“你怕什么?”
男人身后,女人用衣服将身上冰冷的水擦干,眼底尽是恼怒,尤其是在瞥见男人无论哪儿都怂掉的样子,更是在心底嗤笑。
真是无用。
她干脆自己靠近花墙,将遮挡在眼前的花叶拨开。
花叶后,高大健硕的男人将怀里的女人整个笼罩了起来,光凭背影,她也知道这男人是个极品。
至于他怀里的女人,她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和服衣角上的花纹用的是西阵织法。
女人狭长眼微微眯起。
那不是禅院的侍女能穿的衣服。
就在她想要再看得清楚些时,男人暗绿的眼漫不经心地扫了过来,她心一跳,手中拨开的花叶重新滑了下去。
等再看去时,已经空无一人。
禅院甚尔。
女人垂头吐出男人的名字,眼底闪过暗色。
果然,这些人似乎都不如他呢。
就不知道,他怀里的女人,是哪院的“夫人”?
女人眉眼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