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这样一想,她更绝望了。
要不......干脆换个人喜欢吧?
鹿伏兎砂糖自暴自弃地想。
良久,久到她甚至有些忘了伤心,开始犯困时,甚尔开口了。
“是不想被人看到,还是不想被我看到?”
他将嘴上的烟揉进掌心,遮住了眼底的晦暗,淡声发问。
“呃....”
鹿伏兎砂糖愣住,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甚尔的问题让她有种在打游戏通关结局时,关键选项的既视感。
沉吟片刻,她认真说道:“不想被任何人知道,不是针对你。”
又是一阵沉默后,甚尔低声嗤笑,将掌心里揉成一团的香烟丢进垃圾桶,起身道:“那就这样吧。”
这是她选对了的意思吧?
鹿伏兎砂糖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表情说不上高兴。
其实她真正想的和她的回答恰恰相反。虽然她也不想别人看见,但并没有被甚尔看见那么反感。
可是她知道肯定不能这么说,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不就意味着甚尔被她单独排挤在外吗?
这种错误选项她肯定不能选,选了就是BE的节奏。
不知道自己在错误道路上歪得厉害的少女双肩微塌,露出一张白生生的小脸看着眉眼淡漠的男人:“那....还去竞马场吗?”
“没开门。”
甚尔的声音依旧不咸不淡的,但鹿伏兎砂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只是直觉而已。
瞅着男人似乎要离开的架势,心中莫名的不安让她出声挽留:“等下,你....是回躯具留队那边吗?”
甚尔顿住脚,侧眸看向她,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外面下雪了。”
好一会儿,鹿伏兎砂糖才干巴巴地道,“还有点大。”
“所以?”
甚尔依旧冷漠,“大小姐难不成是要留我在这里住?”
问完,床上的少女没了声音。
禅院甚尔扯了扯嘴角,眼底却阴郁得吓人。
站了会儿,他迈开腿,准备离开禅院随便去哪儿赌一晚。
只有坐在赌桌上,全部注意力都被放到手中的牌上,才能让他少点心烦。
走到障子旁,男人修长的手指按压上,一推——
床上就传来少女闷闷的声音。
“是因为我说谎所以你生气了吗......?”
她说道,嗓音里的茫然和伤心一览无余。
禅院甚尔放在障子上的手指落下,看了眼床上藏进被子里的人,跨步出去。
鹿伏兎砂糖正躲在被子里,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听到男人离开的脚步声后,终于绷不住了,呜的一声就蒙着头落泪起来。
“我又不是故意的...”
少女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委屈,“可是如果我照着自己的想法说,你肯定会更生气的。”
“我只是不想让你生气而已....”
鹿伏兎砂糖越说越伤心,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明明被看到的是我,你都看到好多次了...”
“都说了不好看让你别看了,呜呜,为什么非要看啊!”
“说话语气还那么差,做牛郎的不应该很会讨人喜欢吗?!你这样迟早没有一个富婆喜欢!”
鹿伏兎砂糖开始肆无忌惮地发泄,“等到那个时候,我就....”
白嫖!!
“你就如何?”
陡然响起的磁性的嗓音打断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暴言,鹿伏兎砂糖被吓得一抖,在毫无防备之际,她藏身的被子就被原本应该离开的男人一把掀开。
被迫泪眼汪汪地对视上甚尔那双暗绿的眼眸,鹿伏兎砂糖脑袋瞬间爆炸。
第一个想法是,这人怎么还在?!
第二个想法是,完了,他都听见了…
这个认知闪过脑海的刹那,鹿伏兎砂糖直接宕机。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地缝她肯定是钻不进去了,唯一能钻进去的被子还被甚尔拎在手里。
也就是说,她根本无处可躲。
“不说了?”
禅院甚尔垂眼凝视着脸上还带着泪痕的少女,将手上的被子随手丢到了角落里昏迷的奈绪身上,勾脸靠近,“那就换我说。”
“这里,是不想被人看到,还是不想被我看到?”
他将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骨节分明的手指也同时隔着单薄的睡衣,碰上少女胸前的疤痕。
顷刻间,鹿伏兎砂糖像是被石化了一般,无法躲避,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说——
“只是不想被你看到而已....…”
就好像被施了不能说谎的魔法一样,她轻易就把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甚尔勾起唇,在少女话音落下的刹那,眼底的阴郁逐渐转变为占有欲的沉。
“贞洁,是男人给女人最好的聘礼。”
他突然重复了一遍她之前脑子发抽的说过的话。
“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儿觉得我是在当牛郎的,不过.......”
甚尔顿了顿,暗绿的眼闪过一丝笑意———
“我的第一次,还在。”
鹿伏兎砂糖停止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