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和沈小菊匆匆忙忙赶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
沈老头虽然今日一早便托人捎话过去那边,奈何朱氏娘家离得远,所以尽管她们母女二人紧赶慢赶,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哎呦,小菊他爹,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朱氏看见沈定柏的惨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孩她娘,你别哭了,那大夫说了,只要好好休养三个月,我又会没事的。”沈定柏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对于他来说,能够捡回一条小命,已经算老天待他不薄了。虽然这回花了不少银子,但没关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他以后多挣点钱就是了。
沈秋生蒸了碗鸡蛋羹,率先给沈定柏喂了饭,而后才说:“二嫂,你和小菊赶了那么远的路,先歇着吧,有什么事还是等先吃饱饭再说吧。”
朱氏眼眶微红,这才过去堂屋那边。
郭氏本就心情不好,又在周氏那儿吃了一肚子气,见朱氏哭丧着脸,立刻骂骂咧咧:“这人还没死呢,就知道哭哭啼啼,哭个屁。有那力气哭,倒不如出去外边借钱。”
朱氏一听,立刻问:“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借什么钱?谁去借钱?”
“自然是你去借钱呀。定柏这伤花了不少银子,虽然他的工友说会去问问东家,看那边能不能出这诊金和药钱。但现在家里捉襟见肘,根本没有多余的子儿。你娘家有五个兄弟,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让他们做兄弟的,每家凑个二三两银子,不就成了?”郭氏理所当然地说。
“娘,这银子哪有那么容易凑,还一家凑二三两出来,你这是在做梦吧。你说得这么轻巧,要不你先凑几两给我看看?”朱氏问道。
“去,我哪有银子,家里大大小小十八口人,样样要钱,我哪来的闲余银子呀?”郭氏愤愤然道。
真是的,老三家的要钱,这老二家的也要钱,敢情这一个两个都把她当成了有钱人吗?
朱氏直接问道:“娘,过去那么多年,定柏每个月做木工那么多工钱,自己一分也不留,全部都上交给你。照理说,你应该存了不少钱了吧?”
“天地良心呦,老婆子我压根就没存什么钱。你以为我当家容易吗?难不成你每日吃的都是西北风?”郭氏气呼呼地说。
“这米和菜都是家里种的,压根就花不了几个钱。再说了,这菜里连油星都没几滴,你说说,给你那么多钱,你都买了什么?”
郭氏被怼得说不上话,那些钱她全都拿去贴补沈定松他们父子三人了,她哪敢吱声呀。
朱氏见她那样子,也不正眼看过去,只是对着沈小菊愤愤然说道:“往后你要是嫁人了,可得管着你汉子,别像我一样,把心肝都掏出去了,人家都不当一回事。这钱哪,放哪里都不如搁自己手上安全。没得你把钱全交上去,却被人家拿去贴补其他人,到头来,自己一文钱都捞不着。”
“嗯,娘,我知道了。”沈小菊老老实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