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陆府书房里。
一袭褐色长袍的陆渊正在执笔作画,眼神一丝不苟,下笔刚劲有力,桌上雪白的纸张上,逐渐浮现出一幅竹林晓风图。
“啧啧,你这画可真逼真呀,栩栩如生,笔下的竹子如同活了似的。看这竹叶飘逸,仿佛真的在随风而动一般。”一个白衣老者卖力地夸道。
“你可以闭嘴吗?”陆渊不耐烦地说。“我的画技不需要你的奉承拍马。”
白衣老者谄媚说道:“嘿,瞧你这话说的,我哪有在奉承拍马,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难不成,我连说真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陆渊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费宁,你能不能做个正常人?”
这个叫费宁的白衣老者呵呵一笑,反问道:“我什么时候不正常了?”
陆渊一边提笔作画,一边问:“你什么时候正常过?对了,外边送来了几篮子新鲜的水果,你帮我挑选过去水月庵那边。”
费宁不以为然地说:“等你想起这事,府里的水果早就被人瓜分完毕了。放心吧,我早在第一时间就挑选了些好吃的送过去那边了。”
“嗯,谢谢,有劳了。”陆渊会心一笑。
“谢什么,咱们谁跟谁呀。”费宁一边说,一边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藤椅上。“你有多久没过去那边了?”
陆渊抬头思索了一会,答道:“我已经很久没过去了,大概有六天……呃不对,应该有七天没过去了。”
费宁翻了个白眼,表情极其鄙视,不过才区区七天而已,陆渊这老家伙居然还说很久没过去了。
“唉,我不敢再过去了。就算过去那边,也只敢远远瞧她一眼,不敢离得太近。”陆渊无奈地叹道。
“她现在不能见人,每天只肯一个人坐在佛堂,上午抄写佛经,下午打坐诵经。上回我太心疼了,于是想走过去和她说话,谁知我一靠近,她又犯病了。”
费宁问道:“那这样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以前她还能和我们沟通交流,只是性格有些孤僻罢了。现在不肯叫人,不肯说话,迟早会活活把自己憋死呀。”
陆渊放下毛笔,坐在费宁对面,轻抚额头,“静云这病若是再拖下去,估计会严重恶化。可要是强行逼她就医,恐怕她又会深受刺激。”
“她现在已经超脱于这个世界之外,她只肯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氛围中,怎么也摆脱不了心魔的束缚。”
费宁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唉,难搞哦,她现在不肯见外人,越发魔怔,只恐之后会精神错乱呀。”
正说着,外边传来了一位侍卫的声音,“禀老太爷,属下黑岩有要事禀报。”
“进来吧。”陆渊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庄重。
书房的门被人自外打开,这个叫黑岩的玄衣男子闯了进来,“禀老太爷,我发现老夫人那边派了两个侍卫在调查事情。”
“查什么?”陆渊反问,声音淡漠。
“查人。”黑岩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