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蕴将江氏扶至床上,让她安睡一小会,她却接着说道:“元静云在陆府和别院呆的那几年里,我往里头塞了不少人。你爹看得紧,所以我不敢在她的饮食里动手脚。但我让人在她的枕头和脂粉里用了小剂量的药,让她心神不定,狂躁不安。虽然不会对她有性命之忧,但却能让她生不如死。”
“不仅如此,她喜欢的花卉,她房里的熏香,甚至她的洗澡水,我都让人做了手脚。我要让她天天生活在焦躁和痛苦之中,这样我心里才好受。”
“你爹一直以为她只是经历了丧子之痛,情绪崩溃所致,也没往其他层次去想。再加上你祖母那时候很反感元静云,她也帮了我不少忙。所以这些年,你爹从未怀疑过我。”
听江氏这么说,陆蕴忙问道:“娘,你的意思是说,爹知道了你在元静云院子里塞人,并做了手脚?”
江氏苦楚一笑,“你爹当时不知道,那时候在他眼里,我大度又贤惠,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不过现在,他应该猜到了。”
陆蕴跟着说道:“娘,那时候祖母不是反对元静云吗?我听说,她之前还惩罚元静云抄写经书,给她侍疾呢。反正祖母已经不在人世了,死无对证,你大可以把所有责任推给祖母呀。”
“我也想呀,可你爹不是傻子,只要他深查一下,应该不难发现那些事大多是我做的。”江氏默默擦泪。
陆蕴不解,“为什么?娘,反正你不承认就行了呀。爹又没有确凿的证据,你怕什么?难不成他还能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判定那些事是你做的?”
“蕴儿,雁过必留痕,你爹手腕那么高明,他只要有心查下去,绝对会发现其中的秘密。怎么办?万一他查出真相了,我就抬不起头了,我该如何面对他呀?”因为惊惧,江氏变得惴惴不安,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陆蕴见她这般害怕,只得宽慰:“娘,没事的,时隔那么多年,爹就算要查,也不是那么容易。反正你不承认就可以了,难不成他还要对你进行严刑逼供?”
“再说了,就算你做的那些事情被查出来又如何?你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门的正妻,因为吃醋干点什么也很正常呀。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不是后院妇人的常态吗?”
“人都是自私的,有哪个女子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男人被其他女人蛊惑,却完全无动于衷?没事的,娘,你别想太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陆渊回到自己院子后,便开始琢磨先从什么地方查。若说先前是猜测,那么现在他可以百分百断定,江氏铁定和静云当年被刺的事有关。兴许,她知道当年那孩子到底有没有死。
他真的很想把江氏五花大绑,再进行严刑拷打,让她把过去那些年做的事通通招了。
他那善良的爱人,那年幼的爱子,竟然落了这么个下场,他不甘心吗?
“冷静,冷静,老陆,江家现在虽然处于半退隐状态,但门生却有不少,势力不容小觑呀。”费宁见他因为愤怒,眼珠子都红了,慌忙劝道。
“疯的是我女人,死的是我儿子,一切和你无关,你当然可以冷静呀。”陆渊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