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御看着低着头的女人,厚重的黑狐大氅抖落,落在秦翊歌单薄的肩上。
“回家吧。”
慕寒御道。
秦翊歌低头玩弄着大氅上漂浮的黑色狐毛,忽地一笑,“奇怪,走到这里,竟突然有个念头。”
“让她安心离去,确实比让她苟且活着好。”
“是太好了。”
秦翊歌抬起眼,黑黝黝的眼底有看不清的情绪,“死了是解脱,活着却要时时受煎熬,是不是。”
“于她而言,是。”慕寒御道。
秦翊歌笑了笑,“你说的对。”
她伸出手,“扶我起来?”
慕寒御伸出手,牵着秦翊歌的手指,惊觉女人的手指竟然这样冰凉。
但活人的冰冷与死人的冰冷毕竟是不同的。
人世间很少有人向他那样感知过死人的冷。
秦翊歌借势起身,慕寒御却还不肯放手。
他望着秦翊歌,淡淡道,“我帮你暖暖。”
这样冰冷的体温,是能被温暖过来的,不像那些人……再也暖不过来。
秦翊歌没有挣扎,出了义庄,两人上了慕寒御的马车,手指牵在一起,目光却各自朝向两边。
从城里走向城外,从人间烟火走向寂寂之地。
从城外走向城里,从沉沉死气回到烟火万千。
“真热闹。”秦翊歌道。
“不热闹,”慕寒御牵着她的手指紧了紧,“你不在,天地都太过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