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看多了生死,小宛对生病和死亡的味道格外敏锐。
那些披麻戴孝的麻衣社火进城时,热闹的街上瞬息便鸦雀无声,济世堂正月里也要开门迎客,坐堂的老大夫回家了,小宛便亲自在大堂里给病人瞧病,正正好的,那些人从济世堂前经过,驻足停留,静悄悄地立在门外。
为首的人白色的兜帽遮着脸,小宛站在台阶上看不清他的模样,依稀只觉得这人瘦的离谱,没多想,小宛赶忙叫人拿钱来将人打发了。
大过年的,谁家也不想沾这种霉头。
账房去拿钱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小宛的母亲,便在院子里说明了情况,耽误了一些时候。
恰好那时,一阵寒风吹过,将那些麻衣社火的人身上的味道吹到了大堂里。
天气冷,气味也淡,小宛正给人把脉,倏然耸了耸鼻尖。
是腐烂的味道。
是重病不愈的人常年卧床,身上的皮肤渐渐腐烂的味道。
小宛惊讶地看向外面,伙计刚好拿了银钱出来,匆匆把钱给了那些人,挥手让他们离开。
那些人也并不多做为难,拿了钱便又悄无声息,鬼魅似的离开了。
可那一瞬间,小宛心里却凉了半截。
那腐烂的味道不同寻常,似乎还有股淡淡的甜腥味。
若是一个人身上的病气有了甜味,那极大可能,这人患的是某种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