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夜风擦过我的身体,如同冬日里迎头泼下一捧冷水,让我不寒而栗。
大家围坐一团,虽然没那么冷了,可还是没人产生困意。
火光映照在每一个人脸上,眼睛里闪烁的不安与惶恐都如此的明显。
这时候这一方小小的破败院落里,除了枯枝燃烧产生的咔嚓声,只有人们几不可闻的呼吸,我想,他们既想听见声音,又不愿听见。
想听见的是人声,那不想听见的,自然不用多说。
深夜,破宅,还能有什么呢。
我用手里的树枝搅弄了了下火堆,使他烧的更旺盛些,这动作就吓了周围的人一跳,甚至朝我投来了怨怼的目光。
我尴尬的避开,摸了摸鼻子,手下动作却没停,顺便往里加点枯枝,不动他的话,要不了半小时,就该熄火了。
这时,原本空寂无声的宅子外头,响起了一个迟缓的脚步,随着脚步声响起,一个棍子撞击地面的声音,“咚,咚,咚”好像敲打在人们心上,迎着火光,我看见不少人白了脸,眼神无主地乱蹿。
陈亮紧张地抓起我,想问我怎么办。
被我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我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示意大家噤声。
稍微有脑子的自然知道这时候闭嘴,有个胆小的女孩眼看着红眼通红,马上哭出声来,被旁边的朋友捂住了嘴。
那奇怪的声音由远至近,十分钟左右终于这漫长的对我们耳朵和心灵的酷刑停下了,并且就停在那扇根本经不起风吹雨打,或者随便一个成年人一脚的破门前。
我屏住呼吸。
只听见“叩叩叩——”有人,或者说,有东西在敲门。
大家面面相觑,根本没有人敢去开门,或者从缝隙里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现在,可是深夜!
我想了想,从满是枯草的地上双手撑起,步子往那边走,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腕。
要不是我见得多,说不定也被吓得叫出声来。
陈亮做着口型跟我说危险不要去,我内心翻了个白眼,没被门口那个吓死,差点被你吓死。
于是我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他看我依旧不肯往回转,只好瞪了我一眼松开了手,赌气地背过身去。
我心中却有些暖意,虽然萍水相逢,陈亮这憨子却待人十分真诚。
他是为了我好。
我轻声走到门口,随手抄了一根靠在旁边的木棍,虽然这显然不可能对脏东西有什么用,但手里抓着武器,多少有些安全感,何况我的秘密武器,一直在我的胸口好好放着。
我的手指触碰到不平整的门板,那腐朽的触感让我略微不适,我在内心倒数三个数,准备开门。
可没想到,当我刚数到2,门外响起了一个苍老不已的声音。
“是迷路的游客吗?”
听起来,像个老年男人,难道是....那个古怪的镇长?
我往后退了一步,用手里的棍子挑开了门后的栓子,栓子咣当落地,门被夜风吹开了。
一个身形佝偻,满面白须的老者。
按理说在这种情境下,看见个眯着眼的老头拎着灯笼在我两米外,我应该害怕,可我胸前的红色纸包没有任何反应,而且.....这个老头,他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