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冷笑,洛离将手中的卷宗一扬,道:
“段卿,你要知晓一件事情。”
“那就是既然这些东西是朕亲自查出来的,就决计不会有假!”
“朕知你有罪,虽无确凿把柄,但却也足够。”
“你以为朕会跟你盘这些弯弯绕绕,和你在这朝堂之上你来我往,上演一出君臣大戏?”
“想太多!”
啪!
将这卷宗甩在案桌之上,洛离嗤笑一声,当即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肃声喝道:
“左右何在?”
“将此人拿下,卸了官身下狱,一应家财尽数充入国库,直至彻查为止!”
短短半个月时间,他派遣人手日夜探查,最多只能摸出这些朝堂蛀虫的罪名,但想要抓住确凿把柄,就算花个一年半载,怕是也难以抓住。
毕竟他们就和那惊弓之鸟一样,一旦被惊扰,就会把狐狸尾巴藏的越发深入,直至天衣无缝。
可洛离有时间和他们玩这老鹰捉小鸡的把戏么?
大夏未定,边疆未平,草原未讨,大道未成!
他洛离心怀的是家国天下,是天象大道乃至于那天人之关!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像是段正等流,根本不可能明白洛离的志向,也不可能成为他大业之路上的助力!
既然如此,便统统拉下马来,正所谓德不配位,必生灾祸也,说的就是他们这些尸位素餐之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子说你有罪,你就有罪!
哪怕日后有人要依据此点来抨击洛离专横霸道,他却是也不屑一顾。
千夫所指又能如何,能评判我所为之功过者,唯那千古之后的春秋罢了!
其余当代言论,我自嗤之以鼻!
“陛下,您初登帝位,为何要行如此莽撞之举?”
“您是天子,是整个大夏的皇帝,如果如此专行武断,是会被士子和天下谩骂的!”
四名虎背熊腰,武道气息浓厚的玄甲卫,本来站在殿外。
一听洛离此言,这四人当时就走上了大殿,对着洛离恭敬一礼后,便凶神恶煞的强行架起了段正,任由他喊破喉咙也没有任何用处。
看着那满脸凄惶,不停蹬着双腿,一路上嘶吼不断的三品大员,这朝堂上见得此幕者,顿时大都心有戚戚起来。
能位于这金銮殿参与朝会与洛离登基典礼之辈,最次的都是正六品官员,布政一方。
说他们手底下干净?
数遍满堂上下,又能有几人!
所以此刻,大都不出声了。
到了最后,还是梁温这位被洛离请回来的宰相,有些忍不住上前一步,皱眉开口道:
“陛下...如果没有确凿证据,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一位三品大员动手,恐怕得引得不少人心中不满。”
“虽说您武功超群,但名声一事,却是最遭不住流言蜚语的,若是有小人中伤,恐非是好事。”
大夏,自古以来官场奉行的就是举荐和察举制度,就连武官也是需要看修为的。
能得其二者,哪个不是世家大族出身?
而一位当朝三品,尤其还是主管户部的大员,背后牵扯应当不小。
虽说梁温也不喜这段正的举止,但却由不得他不为洛离考虑。
毕竟这位陛下欲行的大道,是真的让他大受震撼,只觉得此生如果能奉如此君王,去造这天下盛世,那纵使是让他死后入这九幽之下不得解脱,怕也是死而无憾了。
“梁相多虑了,这才哪到哪?”
就在众多朝臣不敢出声,直到梁温出声后才松了一口气时,谁知道洛离突然又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这一笑加上后续言语,直把众人的心脏再度逼上了嗓子眼处。
陛下他还要整什么幺蛾子?!
“李宏兴、王青、常宇陈、邓载、谢文瑞...”
洛离背着手臂,那案桌上放着的卷宗所记载之名讳,被他一字不漏的淡淡出声点名。
而那下方,每每被其点到名字的人,无不是身躯一颤,面色苍白有冷汗浮现。
洛离半个月时间,虽然无法彻查整个朝廷,但将一些特别‘出众’之辈给揪出来,却也并不算难。
包括之前被玄甲卫带下去的段正,这些人都是身居要职,但又德不配位,且身后势力也不算平凡。
一眼望去,几乎是各个出身世家大族,名声显赫在外,为一方清流。
可他们做的事情,一个个却是劣迹斑斑,就算与之前的段正相比,也好不到哪去!
如果只是一般的贪污和过错,洛离其实也不欲深究。
满堂上下,谁也不敢保证自身没有污点,毕竟大家都不是圣人,关于这点,洛离自然也理解。
但他之所以不放过这些人,甚至当着满朝上下的面把他们全部拉出来,一是想要敲打敲打剩下的人,二便是因为这些人做的太过分了,已是阻了他的变革之道!
这种蛀虫,留之何用!
“刚刚朕点到名字之人,也一并拿下!”
数十名从殿外进来的玄甲卫,随着洛离点名之时便已是心领神会,早已留在一旁。
只待洛离话语落下,便直接一拥而上!
见此,本来被洛离点到姓名的人,顿时万念俱灰。
一时间求饶、哭喊、认罪等等声音,不一而同的在这大殿中响彻而出。
“把这些个家伙都拿下,想必本来掩盖于战事之下的风波,也该掀起来了吧...”
“就让朕看看,尔等能让朕的名声,坏到什么程度!”
大袖一甩,位于龙椅座前,洛离背后盘旋着赫赫金龙。
他目视着敞开大殿外的白玉大道,眼神没有一丝动摇。
徐徐图之,非我所愿也。
十年太久,我只争朝夕!
新时代的升起,总是要伴随着旧时代的消亡。
凡是革天下之变局,无不是从流血始。
谁敢不从?
唯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