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工说道:“想不到朱雀少侠竟然是如此伶牙俐齿的人,如果我输了,岂非不但没有了他的保护,这两件暗器当然也跟着离我而去,没有他,我不过是和平时一样,你们以为我真的会依仗那些废物来保护我?他们只是帮我挡住了一些喧闹而已,真正能够保护我的,只有这两件暗器,若是被他赢走了,我岂非一无所有?那才是真正的吃亏,吃了大亏。”原来他并不是不知这些家丁并非什么高手,他用这些人只是充个样子,杀招还是他自己的暗器。
朱雀问道:“那,以你来说,这赌就不打了?还是你对自己的暗器没有信心?你想想,若是你的暗器输给这名少年的话,说明并没有多厉害,他跟本不用打赌,直接来抢,你有用什么来阻止呢?因为你的暗器比不过他。”
胡不工说道:“任你说得再好,我也不赌,他要来抢便来抢,在比试分胜负以前,想必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吧。”
朱雀看着叶不凡,叶不凡点了点头,诚实地回答:“我也没有把握。”
胡不工说道:“你看看,偿若我打赌赢了他,他虽然做了我的家丁,来保护我的安危,但恰恰说明了他还不如我手中的暗器,那么我还要他来保护我做什么?”
朱雀想不到胡不工人已经九十多岁高龄,可是头脑之清醒,还胜于常人,计算得十分精明,不过话又说回来,若非他这么精明,又怎能做出这么精巧的暗器呢?
欧阳九也十分失望,忍不住嘟囔道:“如此说来,那是赌不成了?”
这时候伊雪忽然说道:“胡不工大师手上不是还有两件暗器么?为何不能只比使一件呢?这样输赢对胡大师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
胡不工陷入犹豫之中,其实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暗器是否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用手发射出来的暗器,在这名少年到来以前,他是具有相当的自信,认为以天下间的人力,无论如何不能和机关机括相比试,可是看到叶不凡用铜钱将石榴的皮给削下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这种当然的自信了,即便如此,他还是想知道结果,而伊雪的提议,也不至于让他输了以后两手空空。
朱雀赞赏地看了伊雪一眼,同时心中升起一个疑惑:若是叶不凡赢了的话,他再要这机关暗器又有何用?反正不如他人发出的暗器,要不要,岂非都是多此一举?还惹得胡不工心不甘情不愿,而且还说明了要他的两件机关暗器?
胡不工犹豫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看着叶不凡,问道:“你怎么说?”
叶不凡叹了口气,说道:“尽管只有一个暗器做赌注,但总比没有比过,我就回去的好,好吧,我赌。”
胡不工:“赌注依然是你留在我府中不变?”
叶不凡点了点头,说道:“不变。”
胡不工说道:“好,我就用这件含沙暗器和你比试。”
叶不凡说道:“含沙和含血两件机关暗器应该都是差不多,用哪一件都行。”
朱雀不知道他们比试的是什么,是速度,还是准确?还是别的什么花样?
胡不工对众人说道:“你们跟我来。”
众人以为他要去取这个名为含沙的机关暗器,都站起身来。
胡不工带着众人来到后院的一间极大的屋子,房间的两边放着许多工具,看来就是胡不工平日打造机关巧器的地方,朱雀打量着这间屋子,屋子纵深二十多丈,宽约十五六丈,高两丈,有些接近一座宫殿的规模了,不知道胡不工要这么大的屋子做什么用。
在屋子的尽头,有几块立着的板子,板子上有些图形,不过看不清楚,而看胡不工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去取暗器的打算,难道他又后悔了?
胡不工向屋子里面走着,众人情不自禁地跟在他的后面,心中想到:不知这含沙的暗器长什么样?想到就要看到这件机关巧器,众人心中都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含沙既然取自含沙射影之意,据东晋人干宝所着搜神记上记载:“其名曰蜮,一曰短狐,能含沙射人,所中者则身体筋急,头痛、发热,剧者至死。”而南朝宋人鲍照的诗云:“含沙射流影,吹蛊痛行晖。”说明含沙射影是指射中人的影子,却导致人中毒生病,当然,蜮或者短狐这种动物自然只是不存在的神物,含沙射影主要意指暗中伤人,不过还说明了暗器上有毒,不知是不是如此。
诸人跟着胡不工来到屋子尽头,也没见他开箱倒柜拿出什么机关暗器出来,反而将一根横在墙上的木棍向下一板,这些木板便开始左右移动起来,朱雀离得近了,这才看到木板上画的都是些人像,这些木板立在地上的一道长长的槽轨之中,不知这个槽里是以什么为动力,竟然能让木板左右移动个不停,不过想起他是关中巧匠,却也不觉得怎么奇怪了。
胡不工对叶不凡说道:“死靶子怎及得上活靶子?咱们两人站在门口轮流发射暗器,向这木板上的人像发射暗器,能够射中这五块板子上五对人像的眼睛最多的人为胜。”
朱雀回头看了看屋子的大门,离这里足足有二十五丈,一般暗器经过这么远的距离,劲力就衰了下来,更别说这木板还在左右移动,想要射中这木板上人像的眼睛,那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