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道:“大侠刚来的时候并不出手阻止这伙人行凶,我原本以为大侠不会武功,或者武功不高,所以胆怯之下没有阻拦,可是方才见过阁下的身手,我想不明白,为了大侠刚才不站出来,反而直到他们准备对大侠动手时,才被迫反击呢?”
朱月影立刻明白此人不是前来捉拿自己的差役,他苦笑道:“看你愤愤不平的样子,定是在责怪我了?”
这人说道:“不敢。”口中说不敢,可是神情中却流露出不以为然的样子。
朱月影立刻明白此人绝非普通人,普通人在遭遇劫难之后,若不是立刻惊慌失措跑回去求援,就是吓得不敢行动请求自己护送他离去,如今此人非但不害怕,反而质问自己这些不相关的事,他回思刚才这些劫匪在抢劫他身上财物时,此人似乎也没有流露出怯意,难道此人深藏不露,准备扮猪吃老虎?那么谁是猪谁是老虎?想到这里,朱月影故意露出凶狠之相:“因为我也是歹徒,正准备他们走后捡些好处,谁知这些人不长眼,惹到老子头上了!”
这人见到朱月影忽然流露出凶恶之相,不但不感到害怕,反而笑了起来:“行了,你自然是有你的苦衷,我精于相人,你一脸正气,不是歹人之相,就是装也装不像。”
朱月影见此人行事异于常人,起了兴趣:“你到底是谁?”
此人说道:“撇姓房,估计你也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我叫房承梁,山东曲阜人。“
朱月影大出意料,他看此人行事特异,气度非凡,原以为他是极有名气之人,想不到自己果然没有听过,也不晓得此人说的是否真姓名,朱月影说道:“房兄,我看既然匪徒已经退散,咱们不如就此别过,我回去睡我的觉,您呐,该干嘛干嘛去,我奉劝你不如先回镇里,等明日找人或者报官再处理这里的事,还有,请莫要跟别人说起我的事,我就感激不尽了。”
房承梁说道:“慢着,承蒙大侠施以救命之恩,我却连大侠的姓名都不知道,这让我心中何安?”
朱月影自认为身有命案,不应多惹麻烦,便说道:“我也不想你的报答,咱们就相忘江湖吧,再会了。”
房承梁忽然说道:“无论如何,大侠不能这么离去,救命大恩不是小事,这样吧,我请你再喝一顿酒,大侠的名字么,你爱说不说,若是大侠连这顿酒都不肯让我请,那在下真是做不得人了。”
朱月影见他纠缠不休,原本有些不耐烦了,可是一来见他心意诚恳,二来最近几年他没有什么喜好,唯爱饮酒,听到对方请他喝酒,那是从来没有拒绝过的,三来他也想试探试探对方的来历,毕竟对方是不是来找他的,是否还有什么阴谋也不好说,因此便答应下来,不过他还是有见疑之心,问道:“你身上的钱财都被劫走了,你拿什么请我喝酒?”
房承梁笑道:“在外行走,怎能不多留点心?我身上几十两银子虽然被劫走,可是我塞在鞋底的一张银票他们却不知道。”
朱月影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我就陪你喝一顿,不过地上这几具尸体是阁下什么人?为何他们之死,房兄似乎并没有什么悲伤之情?”
房承梁说道:“这些人我也不怎么认识,不过是一通行路的伙伴罢了,唉,这些劫匪好不歹毒,他们都是有家室之人,这么横死,家中可就不太好过了,走吧。”
朱月影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房承梁自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伤心之意。
来到镇上,朱月影知道哪家的酒好,直接领着房承梁过去,房承梁倒没有在乎这些,两人在酒馆坐定,房承梁脱下鞋子,在鞋垫底下拿出一张银票,竟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房承梁喃喃地说道:“只不知这家酒馆能不能找得开,不然只能到外面兑开了。”
朱月影说道:“放心吧,这酒馆生意极好,定然能够找得开,对了方兄,看你一脸精明之相,难道不知道钱不可露白的俗语么?”
房承梁说道:“有你在这,我用得着担心什么?既然不知道大侠的姓名,我便称呼你为义兄,你看如何?”
朱月影说道:“我姓朱,你唤我朱兄弟便行。”他是这里的熟客,很快点了一整坛的好酒,一盘牛肉,一叠小菜。
房承梁见这一坛酒怕不有十多斤,忍不住咂舌道:“这么多酒,能喝得完么?我可不是小气,只怕朱兄弟喝坏了身体。”
朱月影笑道:“我身子蠢笨,就喜欢喝酒,喝得越多精神越好,对了,房兄半夜走在镇子外,不知是否有什么急事?”
房承梁说道:“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去送一封信,劝劝一个人,本想着晚上行路清静,却没想到遇上歹人,朱兄弟是做什么营生的?你有这一身好本事,却似乎过得并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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