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和白面和尚厮杀的骑兵停止了攻击,但白面和尚可不听季元甲的指挥,他已经打得迷乱了,在骑兵住手之后,他依然用金刚佛珠将一名士兵从马上拉下来,然后将其一脚踩死。
其他士兵见状又要往前冲和他厮杀,知道季元甲再次喝止住,他们方才向后退,避开白面和尚的追击。
白面和尚追了几步后停了下来,他见到敌人后退,思索良久,渐渐恢复理智,直到他见到慕容寒山站在季元甲身后的马背上,手中长剑悬在季元甲头顶,这才明白发生了何事,他又累又乏,但还是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季元甲胆战心惊地问身后的慕容寒山:“你……你想怎样?”
慕容寒山说道:“让所有的骑兵全部下马,然后人和马分开百步。”
季元甲说道:“这……”
慕容寒山叹了口气:“看来你是有些不情愿了?”
季元甲心一横说道:“遇到你这个魔头算我倒霉,横竖是个死,你杀了我吧,不过只要你敢动我,我周围的这些部署定会围上了将你砍成肉泥……”他心中盘算,万一骑兵和马分开,身后这个魔头逼着他骑马离去,自己落在他手中,迟早也是有死无生,不如现在争取一下,这倒不是他忽然变得胆大了。
不知何时,战场上变得诡异的安静,就连马嘶都平息了下来,人人望着慕容寒山,等候他的反应。
慕容寒山忽然一个纵身从马背上翻身跳了下来,他原本站在马背上,身在季元甲之后,这一个潇洒从容的翻身之后,慕容寒山来到了马前。
季元甲以为慕容寒山要下马求饶,心中正准备感到高兴,站在马头前面的慕容寒山看着季元甲冷冷地说道:“回答错了,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从马上下来么?”
季元甲问道:“为什么?”
慕容寒山说道:“我一生练剑,从无背后伤人的经历……”
季元甲心道不妙,只不过这个不妙已是他此生最后的心路,慕容寒山的剑光,是他一生中见过的最后一道光,如此璀璨,又如此耀眼,然而这璀璨而又耀眼的剑光,却在一瞬间了结了他的性命。
围在周围的士兵以及白面和尚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不哗然,而骑兵见到主帅身亡,更是激愤不已,这些骑兵们口中呼喝着,向慕容寒山围攻过来……
白面和尚心中更是感到奇怪,慕容寒山制住了季元甲,已经可说是奇货可居,就算不能让他们即刻退兵,至少也能护着两人相安无事,哪知道他竟将季元甲斩杀于马上,难道慕容寒山打得糊涂了么?
慕容寒山自然没有糊涂,杀了季元甲后,季元甲的尸身从马上掉落,他翻身上了马,向围攻他的骑兵反杀过去,白面和尚也不得不振奋起精神继续厮杀,他原本又累又乏,得了这片刻的喘息之机,调理顺了内息,又精神奕奕地和骑兵拼命起来,白面和尚心道,可被慕容寒山害苦了,明明有机会活命的,如今老和尚要圆寂沙场了。
两人在围攻他们无数兵马中继续奋力拼斗,但没过多久,围攻他们的人却变得慌乱起来,白面和尚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手下不敢大意,还在拼命打斗,他的身上已经有多处挂彩,一身僧袍也几乎全被鲜血染红,这其中既有他自己的血,也有敌军的血。
唯有慕容寒山神色冷峻如故。
敌人的慌乱不是没有理由的,原来就在两人在包围中厮杀之际,繁昌城南城门忽然再次打开,无数由穷苦百姓组成的义军冲了出来,向朝廷士兵发动冲击。
这种冲击偿若是在季元甲尚在之时还能抵挡得住,现在朝廷军陷入群龙无首的困境,双方的士兵普一接触,骑兵以及两千多步兵攻城兵立刻崩溃下来,开始向后溃退,朝廷军除了南城门外,东城门和西城门外也有攻城兵,但此刻就算想要赶来支援也已经来不及了。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数千名士兵如同无头苍蝇,四散逃走。
慕容寒山再杀了几人后,他的身旁已无其他围攻的士兵,他从马上下来,来到白面和尚身旁问道:“你怎么样?”
白面和尚苦笑道:“还好,死不了。”
两旁追杀的义军像潮水一样从两人身旁涌过,温古逸不知从何处走来,对慕容寒山说道:“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我以前听起只觉得夸张,直到见到慕容先生的剑法,才知道世上真有人能够做到,咱们先回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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