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山道:“我没什么天分,拜师时师父甚至因为我资质平平而不愿收我为弟子,全靠亲人四处托人求情,师父才勉强收我为徒,我为了证明师父瞧不起我是错的,我拼命练剑,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不断重复他交给我的剑法剑招,我的手因为不停地握剑,手心被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我就在剑柄上包上布继续习练,一年后我的手掌中长满了茧子,从那时候起,师父才开始对我重视起来,他告诉我,我手心上长得茧子叫做毅力,足以弥补我天生不足之处,但是我还缺乏一样东西。”
奉天行被他的故事吸引,问道:“是什么?”
慕容寒山道:“毅力不过是给人看的坚持,我那时年轻,还缺乏一种持之以恒的决心,恒心,才是对自己的保证,自那以后的三十多年时间里,我不交朋友,不找女人,没有任何其他的兴趣,而是把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剑上,所以我的剑法一直在进步,终于被人称为剑神,这是恒心给我带来的成就,如果想要得到什么,就必然会失去一些什么,只要你自己觉得值得。”
奉天行默然,他显然不是具有恒心的料子,甚至连毅力都很难做到,慕容寒山叹了口气,让他自行去练。
到了晚上,奉天召又宴请慕容寒山吃喝一顿,说的话和晌午那顿饭说的并没有多少分别,饭后,慕容寒山好生睡了一觉,将疲惫全都卸掉。
第二日,慕容寒山来到汉中罗知府送给他的骏马那里去看了看,经过一日夜的休养,骏马也恢复了精神,慕容寒山准备过了晌午就告辞离去。
晌午时分,奉天召又一次宴请慕容寒山,慕容寒山欣然应邀,准备吃过午饭后就像他告辞,他还是感激奉天召对自己的招待,毕竟让自己免受了一些时日的风尘之苦。
酒席刚开始,慕容寒山就说了自己饭后起行的事,奉天召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舍,却也没有面前,陪客之人纷纷向慕容寒山敬酒,祝他一路顺风,慕容寒山也一一谢过,奉天召吃饭时又命人去准备给慕容寒山的礼物,慕容寒山拒绝不得,只得答应收下。
宴席吃到一半,忽然是士兵冲进来报告:“巩昌府昌天军华寅君派出使徒,说有军情要和首领相谈。”
慕容寒山不知道巩昌府的这个什么昌天军华寅君是什么来头,但见奉天召闻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犹豫了一会,对前来报告的士兵说道:“放他们进来。”
士兵刚要离去,奉天召又喊住了他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士兵回答:“不过二十人。”
奉天召点了点头,挥手让他去回去通知自己的召见。
慕容寒山问道:“昌天军是什么军?华寅君又是何人?”
奉天召道:“华寅君乃是另一支义军的首领,不过他起事比较早,根基比较深厚,后来打下了巩昌府后,更是目中无人,等到我率兵造反时,他曾致信于我,让我跟着他的什么昌天军共谋天下,我原本打算过去依附,但后来听说他对其他依附他的人很不待见,对待下属也是如同使唤牛马,我抱着宁为鸡首毋为牛后的想法便拒绝了他,之后他虽然没有再来信,但却放出话来,偿若我不投靠他,此后朝廷军打过来,他也不会派军支援我,他以为我人少,支撑不了多久,却想不到我竟以两千多条性命换来泰安县,有了此县做根基,我进可攻,退可守,华寅君想来必定感到十分失望,却又将我当做了块肥肉对我这些人马垂涎,希望将我吃到他昌天军的肚子里,可是我对他始终怀有戒备,他又不能强来,双方闹得很不愉快,这次他派什么使徒前来,定是想要说服我归顺他们,好使他势力大增,所以我感到不快,影响了慕容先生的食欲,我陪酒一杯,请!”
慕容寒山喝了酒,心中却敞亮起来,他虽奉天召来泰安县时曾听闻奉天召抱怨过其他义军的事,当时自己听过便罢,浑没当回事,现在看来,这义军之间的矛盾已经迫在眉睫,慕容寒山问道:“合则有力,分则羸弱,与他携手也不禁是坏事,奉首领一点都不考虑么?”
奉天召道:“我此刻跟你再说华寅君的不是,反倒显得我心胸狭隘了,等到他派来的什么使徒,你听听他们怎么说就知道了。”
慕容寒山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吃着酒菜,心中暗暗纳罕,这华寅君到底是何人?若真如奉天召所言的心量狭窄不能容人,又怎会集聚起比奉天召还大的势力?若说奉天召所言不实,在座的旁人又怎会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反正等来人前来,自己就能知道了,再说,两支义军相互争斗,自己又干什么要牵扯其中,惹来无穷麻烦?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这二十来位使徒便来到,从城门到县衙有一段距离,再去掉士兵返回去请他们前来的时间,那么这些人来得好快,从这里就能看出来者不善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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