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范萦怀收了手,对伏缨道:“你身上的阴寒之气,可是从回春璧上得来的?”
伏缨站起身来,慢慢将范萦怀注入体内的真气吸收,这才能说出话来:“这块石头好冷,差点没将我冻死,师父,这块石头里的寒气和那枚蛇胆的寒气差不多,我想运功化去,却化不了,结果就将我冻晕了,我怎么来到了这里?”
范萦怀心道,这回春璧定然有古怪之处,殷潭不是说回春璧对童子之身的孩子没有影响么?这个殷潭,差点害了伏缨的性命,回头一定要好好问问他,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那雪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他说道:“是我带你来的,咱们要走了,否则等南宫家的人找过来,咱们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说着,他将远处的回春璧拿回,但回春璧太冷了,他只好抽下腰带,用腰带系好提着,然后跟伏缨招了招手,转身向山外走去。
伏缨不及多问,连忙跟着他向东南方向行去,他们要到野牛乡去见潘东华,然后吃点东西,就去和殷潭约定的地方,将回春璧交给他,好了却这椿事。
积雪已经在山中铺就了薄薄一层,幸而两人走得早,若是晚了,大雪积压,他们定会在雪地里留下深深的脚印,那时候南宫家的人只要顺着脚印,就能抓他们一个现形,现在虽然也留下了脚印,但源源不断的大雪落下,很快就将他们的脚印覆盖住了。
两人回到野牛乡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大雪依旧在下,野牛乡中已经变成白皑皑一片,两人找到潘东华,潘东华见两人身上裹着虎皮,一副怪模怪样的形象,还没来得及发问,就看到范萦怀手中拎着的回春璧,他大喜过望:“得手了?”
范萦怀点了点头:“快给弄点吃的,这一夜可折腾坏了。”
潘东华忙喊来这家人给匆匆做了顿饭,三人吃完后,潘东华道:“你们带着玉璧去找我们门主,我也得先走了,否则等南宫家的人打听到这里,我也少不得会受到怀疑。”
范萦怀答应了,只不过看着外面漫天的大雪,他让潘东华给他找来一大一小两套斗笠挡雪。
潘东华跑了几乎人家,方才买来两套,交给他们。
范萦怀先自己穿上,又帮伏缨穿戴好,他忽然问道:“这殷潭当真是你们奕剑门的门主?”
潘东华道:“自然,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范萦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反正我就快见到他了,我们先去了,告辞。”
他心中对殷潭生出了一些怀疑,是因为他对回春璧的说法不对,若不是伏缨之前有了蛇胆带来的弟子,说不定他就要命丧南宫家了。
在潘东华不解的目光注视下,范萦怀带着伏缨离开了野牛乡。
他们和殷潭约定的地方,也是在一片山野当中,那里地势隐蔽,不易被南宫家的人发觉,距离野牛乡有四五十里,是个无名的山头。
两人踏着积雪前行,路上,范萦怀仔细问了伏缨在屋子里的遭遇。
伏缨自然事无巨细地全都告诉了他,范萦怀又仔细问了几个问题,然后他沉思起来。
伏缨问道:“师父,那位叔叔是否在骗咱们?”
范萦怀道:“我推测不是,你之所以会被这块玉璧中的寒气冻伤,多半是你吸收蛇胆的寒劲后,用双手去抓回春璧,一用力时,手上的合谷穴就成张开状态,才让回春璧中的寒气有了注入的口子。”
伏缨似懂非懂,他说道:“可是我现在还是觉得冷……”
范萦怀道:“寒毒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消解的,你且忍耐一下,等咱们交了差,我带你去找一个人,那人内力专走阳刚一路,多半能将你体内寒毒肃清。”
两人走了有几里路,范萦怀回头一看,两道脚印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们,范萦怀心道,以南宫家的人,见到这两道可疑的脚印,定然会跟踪而至,到时候可就麻烦了,他问伏缨:“你现在可能施展轻功?”
伏缨运气走了几步踏月功,忽然他脸露痛楚地抱着肚子蹲了下来,他摇了摇头:“不行,我一运内力,丹田中就冷得绞痛。”
范萦怀道:“那我背着你走吧,你来拿着回春璧。”
伏缨将他背上的积雪拍掉,然后趴在他身上,范萦怀背着他,施展轻功而去,尽管背上背着一个人,可是他踏月功施展出来,留在雪地上的脚印极浅,看来用不了多久,大雪就会将他的脚印遮住,这样南宫家的人至少不能通过脚印,径直找到他们。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和殷潭约定之处,那是在一座山后的密林当中,这片密林十分稠密,虽然树叶落了个七七八八,但树林中的积雪还是比其他地方少得多了。
只不过范萦怀带着伏缨到了以后,却发现殷潭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