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这两名女子看着天色,雨水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她们为难地跟客栈掌柜商量,要在马厩内凑合一晚,看样子她们出来寻人,身上也没带多少钱。
伊雪见状对掌柜的说道:“给她们两人也开一间房,房钱饭钱也都算在我们账上。”
两名女子感激不已,满红彩更是百感交集,结结巴巴地连说遇到好人了。
伊雪道:“这也不值得什么,你们晚上在这里住一夜,明天等雨停了,我让孩子他爹带着你们去找人,他朋友多,四处打听,多半会有些结果。”
这姑嫂二人红着眼睛,又对两人道谢不已,还说什么偿若找到了满贵,就让他将贩羊的钱拿出来还给伊雪,伊雪自然是拒绝了。
朱重阳向来顽劣,今日出门在外,却表现得十分乖巧,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无礼的取闹,伊雪指着外面的雨,教了他一句诗文: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这是白居易所做长恨歌中的一句,秋雨梧桐落叶倒也贴合现在的场景。
而朱雀心中想到的关于雨的诗文是另一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诗中清明和现在秋后虽不贴切,但他之所以会想到这句诗,是因为此事的心境和诗句中相仿佛,两名女子寻找家人而不得,可说真是令人欲断魂了。
晚饭时朱雀等人也没有在房间里吃干粮,而是由掌柜提供的晚饭,由一直都不怎么露面的掌柜的媳妇送来的饭菜,主食是白米饭,菜则是炖了一只鸡,加了两个茄子,用大碗装了几大碗,众人分着吃。
吃过饭,朱雀看着刘金枝和满红彩两人先回了屋,这才和伊雪带着朱重阳回屋去了,刘金枝和满红彩所住的房间就在他们隔壁,整个客栈可说只有他们两路客人,足见客栈生意的凄凉。
在屋内,伊雪先安顿了朱重阳上床,然后给他一个鲁班锁让他玩,她到了此刻才找到一个跟朱雀单独说话的机会,她问朱雀:“这么多人失踪,你怎么看?”
朱雀摇了摇头:“现在我也不能确定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干的,这些人若是有钱人也好说些,至少会有杀人劫财的可能,可是这些人却都不是有钱人,甚至可说是穷人,会有什么人打他们的主意呢?”
伊雪小声推断道:“会不会有什么邪魔歪教的人,将他们蛊惑了去,用来行什么邪法?”
朱雀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这里距离无锡并没有多远,最近未曾听说过左近有什么邪门的教派啊,何况就算是邪教,也未曾听说掳了人去的。”
就连朱雀都想不出这么多人失踪的原因,伊雪更是想不出什么缘故,她叹了口气道:“若是找不到这些失踪的人,他们的家人可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呢,你准备去找丐帮的人帮忙么?”
朱雀点了点头:“在找人方面,没有比丐帮更在行的了,我只不过在想,这些人在江畔失踪的,丐帮弟子是否知情,难说得很。”
伊雪问道:“你这么说,是认为他们的失踪有可能被人抛入了江,或者被人用船运走?”
朱雀道:“我也不知道,只不过这些人在江畔失踪绝非偶然,定然有什么事咱们现在想不到的,雪儿,你说这些失踪的人都有哪些共同点?”
伊雪道:“他们都活动在江岸左近,他们都是男人,他们都没有多少钱财,也没有多大权势,那名锦鲤帮的香主倒是个例外。”
朱雀道:“不错,而且这些人想必都是处在精壮年,他们既非妇人又非孩子,为何会有人对他们下手呢?”
伊雪忽然说道:“会不会是朝廷打仗,将他们拉去充军了?”
朱雀道:“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不大,若是真有朝廷军随意抓壮丁充军,早该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了,怎么连客栈的掌柜都毫不知情?而且朝廷征兵乃是得官家许可的,有什么必要偷偷摸摸地呢?往常这样抓壮丁时,只要肯花些银子充当粮饷,也不是非给抓走不可,别人倒还有可能无钱赎身,那锦鲤帮的香主不至于一点关系没有,锦鲤帮这种帮派和官府都有来往,甚至连银钱都未必要花,只要托人说情,他就会被放了,如何就被无声无息的带走了?”
伊雪听他说得有道理,也犯了难:“若不是抓壮丁充军,我可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朱雀看着朱重阳坐在床上被窝里,将那个鲁班锁全都拆开却装不回去的焦急样子,他说道:“再怎么推想也是无用,明日等雨停了,咱们一起去应天府找丐帮的人打听清楚就知道了。”
伊雪有些奇怪的问道:“我和重阳两人还要跟你去么?你一个人去不久行了?”
朱雀道:“你们还是跟我一起走为是,我总觉得这客栈里有些古怪,你们娘俩留在这里,我不大放心。”
伊雪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好歹我也是无影剑和峨嵋派的传人,怎有你说的这么无能,若是有人想打我们娘俩的主意,我还不会自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