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九成道:“这一点陶先生也不用多虑,我们丐帮虽然不参与你们义军之事,却从来也没有和你们背道而驰,咱们双方不过是井水不犯河水,敬而远之的关系罢了。”
陶拨弦亲自给汪九成和朱雀倒上酒,然后端着自己的酒碗道:“有汪帮主这句承诺,我陶某也就放心了,我敬两位一杯!”
汪九成和朱雀都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碗,目光注视着陶拨弦,知道他还有话说。
果然,陶拨弦说道:“既然大家将话说开了,我也就不瞒诸位,我之所以游说这些人前来凤阳县寻宝,就是为了笼络他们,为义军所用,同时还有别的用意。”
眼看着陶拨弦并没有说别的用意的意思,反而不断招呼几人喝酒,让身为主人的姚如水都感到他有些喧宾夺主之意,脸上显得有些挂不住,汪九成和朱雀等人则在肚子里破口大骂,看来陶拨弦是想吊他们的胃口。
而张献忠则显得比较大度,他对陶拨弦道:“陶先生,这些人都是光明磊落之辈,咱们的谋划尽可以跟他们说说,我想他们也不会出卖了咱们。”
陶拨弦似乎对张献忠的话非常看重,他说道:“既然首领让我说了,我也就不卖关子了,其实并非是我陶某想要卖关子,而是兹事体大,陶某不得不慎重行事,今日能得姚掌门招待我们,陶某已经心怀感激和愧疚,因为姚掌门毕竟是金线门的掌门人,和我们起兵作反的人一起吃饭,姚掌门可说担着极大的风险,这一点汪帮主想必也应知道。”
这几句话说得不着边际,但还算属实,汪九成不得不点了点头。
陶拨弦道:“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便坦诚布公吧,前两年我和张首领一见面之下,我就从相面上看出张首领气度非凡,有君主气相,可是那时候张首领不过带着几千人准备掠夺朝廷的赈灾粮食,我觉得张首领的目光不该如此浅显,因此我们两人便攀谈起来,那一夜促膝深谈,也让我的第一个感觉得以确认,能让百姓们从水深火热的灾难中脱离出来的,非张首领莫属!”
张献忠则客气地表示:“陶先生人称五湖散人,精通面相之术,可是我张某愧对陶先生的期望,辗转和朝廷军争斗多年,始终没有成什么气候。”
陶拨弦道:“这也怨不得你,而是时运所至,我在之前已经跟张首领说过,现在张首领虽然有飞龙之相,但这几年则是龙困浅滩之时,所以不必着急,但是一定要做足准备,等候一招一日腾飞而起,我面相之学可能浅薄,未必真能料中,但张首领将来不可限量这一点基本方面我是看不错的,因此我便心甘情愿地做了张首领的跟随,期颐张首领有一日能解民生之倒悬,将百姓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
汪九成和朱雀听他对张献忠如此推崇,忍不住仔细看了看他的相貌,只见他脸颊狭长,面色发黄,略带病色,除此之外,唯有下颌那一缕长胡须显得与众不同,其他便看不出什么,都不知道陶拨弦说他有君主之相的说法何所据而言。
张献忠脸色平静,看不出忧喜之色,城府很深倒是真的,不像刚才纵容黄虎卫挑战丐帮弟子时的富有心机的样子。
酒席上的姚如水也跟着点头道:“我当时之所以救下张兄弟的性命,也就是看在他相貌不俗的份上,认定张兄弟将来成就不可限量,看来咱们两人在这一点上看法还是相同的。”
陶拨弦点了点头道:“为了这个目的,我们讨论了很多义军以后的出路之事,大多都是关于义军怎么避开朝廷锋锐,怎么保存实力,怎么招兵买马等琐事,张首领问了我一句话,说朝廷自从开国以来到现在已经延绵两百多年,就像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和朝廷作对,总感觉有撼山之感。因为毕竟现在虽然义军蜂起,域外胡人又虎视眈眈,天灾不断,但毕竟朝廷树大根深,举国兵力依旧不容小觑,所以张首领有此感怀,我也能够理解,因此当时我便问张首领,想要推倒一棵树自然十分辛苦,然而想要让这棵树先枯萎,到时候无论是砍伐还是连根拔起,那就容易的多了。”
张献忠点了点头,表示当时他们的确是这么说的。
汪九成问道:“何以让大树先枯萎呢?”
陶拨弦道:“那自然是斩断大树的树根,对于朝廷皇家来说,他们的起源之地便是一个朝代兴起的龙脉,只要掘断龙脉,也就相当于斩断大树的树根,让大树枯竭,这件事一方面是从风水学上而言,另一方面也能振奋人心,让朝廷惊慌失措,让义军振奋士气,让百姓知道朝代就要兴替,借此而赢得民心,到时候再推倒这棵大树,便能够轻而易举地做到。张首领深以为然。”
张献忠接着说道:“只是凤阳府驻有朝廷军队,我们义军连靠近都靠近不了,谈什么挖断龙脉?若是我当时有打下凤阳府的实力,也就不会被朝廷军追赶得四处流窜了。”
朱雀插嘴道:“于是陶先生就四处散播凤阳县龙脉宝藏一说,便不用你们自己出力,就能将龙脉挖断?”
陶拨弦道:“龙脉下面的确埋着宝藏,只不过多少之说而已,我这么怂恿众人,也不能真说是欺骗了他们,而且这些人在家中闲着,眼看天灾就要影响到他们身上,我将他们召集过来,由张首领和我一同劝说,非但能做到挖断龙脉这件看似不可能的事,还能将他们收归己用,张首领也答应只要他们立下奇功,所受待遇自然和普通将士不同。”
汪九成也咂摸出味儿来,他说道:“你所说的这个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