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典将身上被毒物浸透的衣服脱下,只见他胸腹处的伤口全都迸出鲜血,邢典转身面对朱雀和汪九成躬身行礼道:“我邢典能有今日,全拜两位恩人相助,两位可对我邢典有再造之恩,请恕我一拜!”
朱雀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不知道邢君体内的余毒可全都排出来了?”
邢典直起身子道:“全都排出来了,多谢两位不惜损耗自己的真气为我疗毒。”
汪九成长舒了一口气道:“既然你身上的崆峒酷刑已经解了,那么你也用不着急着赶回崆峒派,就在这里住上三日如何?”
这是汪九成趁着他心怀感激时提出的要求,满以为邢典会满口答应,哪知道邢典却断然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
朱雀也起了误会道:“怎么,这么快便翻脸不认人了?”
邢典昂然道:“我此刻功力尽复,我要离开这里,恐怕你们谁都拦不住我,只不过你们对我邢某有再造之恩,我不愿和你们动手吧了,听你们的意思,你们留我三日,是怕我坏了你们的大事?”
朱雀想不到他话如此直接,他点零头道:“不错,我就是怕你坏了我们的事,也怕你再去烧鲁道南家的房子,所以才留你三日,三日后你何去何从,我们便不过问了。”
邢典道:“你们不知我此刻的心情,是又喜又怒又心有不甘,四十多年了,我一生中最好的时光都给崆峒派闵道子给毁了,我要找他算算这笔账,至于去烧鲁道南的房子?怕是你们多虑了,我既然结了崆峒酷刑,已经不再受制于鲁延绵,又怎会再去为他卖命?”
朱雀一想也是,他道:“既然如此,不知道邪君此刻是否立刻赶去崆峒?”
邢典想了想回答道:“也许要过几日,等我功力再精进一步,确保对付他们有着绝对的把握,我才会出手,现在最迫切的,则是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新衣服,大吃大喝一顿,以庆祝我邢典恢复心生。”
听到邢典的回答,朱雀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得有些心酸,这四十多年里,他邢典如同虎落平阳,过着失去自我的麻木生活,如今他恐怕已经有七十多岁了,还称自己为心生,唉,饶一生究竟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就要沦陷在爱恨情仇的泥沼之中?
汪九成道:“邪君若是眼下只准备做这些事,那就留在我们分堂,我命弟子给你烧水洗澡,让弟子给你买来新衣服,然后我们丐帮做一顿拿手好菜,咱们一起吃喝一顿,也不枉了我和邪君今日相见之缘。”
邪典见汪九成颇有诚意,便答应下来,汪九成喊来几名弟子,吩咐他们去办,邪典走到院子里,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似乎从这一刻起,他才重新作为了自己,拥有了之前所不曾有用的自由。
看着地上邪典脱下的衣服散发着腥臭,汪九成又命弟子拿出去焚烧了。
很快丐帮弟子烧好了一大缸的水,请邢典过去洗澡,又有弟子很快给他送去了新衣服。
厅堂中只剩下汪九成朱雀和路金钟三人。
朱雀趁邪典不再屋中,问汪九成:“这邪君邢典以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何汪大哥对他这么忌惮呢?”
汪九成叹道:“邪君邢典之所以有邪君的称呼,那是因为他行事的确邪门,他从不顾及人伦法理,行事全凭自己的好恶,他手中沾染了不少正派之饶血,也曾屠戮过许多恶人,是好事也做过,坏事做得更是数不清,可是一位亦正亦邪之人,只不过他武功极高,江湖中那些自称正义之人都那他没奈何,这就更助长了他邪祟的一面,邪君邢典在武林中横行无忌之时,我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刚刚加入丐帮,帮主也算是刚开始教我武功,他就告诫过我,如果遇到邪君邢典,千万不要跟他交手,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以邢典的性子,不会杀我这个无名之辈,这是帮主也是我师父的警告,你我能不怕他吗?”
朱雀失笑道:“时候的阴影的确会印象最深,难怪汪大哥一听到他的名字,就立刻抽出竹棒,就算以你现在的武功可以和他抗衡,但还是十分忌惮他。”
汪九成点零头,并且心有余悸地道:“你不知道,我曾经路遇过邢典,见他出手杀过人,那是一帮江湖正派人士的集会,集会中有一人口出不逊,指责邢典,话得有些难听,邢典便杀了他,却没有杀别的人,结果,唉,所为的正派之人,竟然没有一个胆敢对他出手的,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杀了人,又看着他潇洒地离去,你我心中能不怕他么?”
路金钟听到汪九成自己承认害怕,非但不感到汪九成胆,反而敬佩他的坦诚,因为江湖中能够如此坦言自己会怕谁的人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