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当年和白莲教颇有些渊源,白莲教教中有人认得他倒也并不稀奇,不过此人一副和朱雀平辈为交的样子,大有占朱重阳便宜的意思。此人不过四十多岁,当年朱雀离开中土远赴西域时,他最多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这时候却开始自称长辈了,岂不令人讨厌?
不过朱重阳表面上并不以为意,他淡淡地问道:“看来在这里你能做主了?”
那人勉强一笑道:“在下乃是白莲教护教左使秋一泓,想当年朱雀大侠莅临本教,在下有幸曾和朱大侠一起探讨过中原武林的去向,一晃数十年过去了,时光如梭,想想不免令人唏嘘,对了,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朱重阳心道,看来你是敲钉钻脚地要自认长辈了,他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字字都在说明他和朱雀乃是平辈论交,算下来,朱重阳自然要矮上一辈,朱重阳道:“家父当年和贵帮前帮主张帮主平辈论交,帮助过张帮主之女张玉蝶脱离苦海,那时候在下还没有出生,算下来差不多得有四五十年了吧。”
白莲教的张教主辈分极高,当年张教主执掌白莲教时,这个秋一泓应该还是个穿开裆裤玩泥巴的娃娃呢,张教主之后,白莲教换了三任教主,一任教主为一辈,这么算下来,朱重阳还要长秋一泓两辈。
秋一泓脸色一红,不过此人显然饱经历练,色变不过一瞬之事,他即刻恢复了正常,甚至面带微笑地说道:“是么?这件事我倒不知,阁下果然是朱雀大侠之子朱重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朱少侠一起的人也绝非泛泛之辈,不知道这位朋友贵姓?”他指的自然是慕容云海了。
朱重阳心道,此人脸皮之厚当真唯有城墙可堪比拟,他没有回答秋一泓的话,反而说道:“刚才我们过来时,和贵教的人发生了一些误会……”
秋一泓连忙客气道:“就算是有了误会,也一定是我们的不是,得罪之处,还望莫怪。”
此时那名老者脸上神情依旧不好看,就像有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不还的那种神态。不过或许因为秋一泓的出现,他变得有些底气。朱重阳由此推断,这位白莲教的护教左使,定是教中的一名重要人物。
朱重阳道:“误会一事暂且按下不提,遥想当年家父和贵教之间的情谊,令在下心生向往……这里既然是贵教的一处分支,不知秋左使能否带我们转转,也好一睹贵教的些许风采?”
秋一泓道:“这……”
朱重阳脸色一沉:“怎么?难道没有你秋左使带领,我们就参观不了?”
秋一泓看了看地上教众掉落的兵器,又看了看朱重阳身边的慕容云海,忽然心生不妥,他看着慕容云海问道:“阁下究竟是谁?我们可以招待朱少侠,但连姓名都不肯告诉我们的人……”言下之意就是企图让朱重阳一个人进去参观。
朱重阳刚要说话,慕容云海已经主动说道:“我复姓慕容。”
秋一泓听了自然不满意,他说道:“慕容?哪个慕容?慕容山庄的慕容?”
朱重阳道:“不是,是万剑山庄的慕容。”
秋一泓身子一震,再没说什么只让朱重阳一个人进去的话。
朱重阳直直地向前走去,秋一泓只好让开身子,等到朱重阳和慕容云海两人走向后院时,秋一泓跟那老者以及白莲教的教徒打了个手势,随后向朱重阳二人赶去。
根据凤一鸣的叙述,他见到白莲教吊起人查看圣莲功进境的地方是在中间一进院子,所以两人也不用客气,直接按照凤一鸣所说找去。
秋一泓跟在后面介绍着,这里是何人所住,那里是平时储藏杏干所用,西边是马厩,东边是伙房等等。
但朱重阳哪里有闲情听他说这些,他径直走向北边的一间房屋。
秋一泓加快了脚步,赶在两人前面站定,朱重阳和慕容云海两人见他挡住去路,便停下来,朱重阳心中暗道,看来他心中有鬼,凤一鸣说得没错,房间里指不定现在还吊着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