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王李从镒微笑道:“安国侯,这次你在润州镇守三个月,抵挡住了吴越大军的数次猛攻,守护一方,功绩彪炳,这次封侯也是实至名归,相信许多人都会记着你!”
难得邓王出言褒奖了一番,大概是心中觉得皇室有些愧对苏宸,所以,此时放下了成见,觉得反正苏宸即将被送去北方了,倒是不好继续刁难和怀疑,因为苏宸不是唐人,而是宋人了,临行前说几句赞美之词,倒也应该。
苏宸没有虚与蛇委,只是淡淡一笑,懒得跟皇室的人再周旋了,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多谢邓王!”
这时,卢老将军走上前,经过三个月的恢复,他体内的毒素已经排空,体力也正在恢复,虽然还无法持刀上阵,但是整个人气色倒是好了许多,他走上前伸手攥住苏宸的手,眼中带着一种哀伤、惋惜、不舍等情绪。
卢绛真诚说道:“苏将军,你现在已经是安国侯了,这次回京,希望你能平安喜乐。你在润州做出的一切,润州人会记着,唐国百姓也都会记得,功劳彪炳,注定会铭记于江东。”
“卢将军谬赞了!”苏宸握紧卢将军的手,这位老大哥,苏宸还是认下了,收获了一位忘年之交。
刺史、太守等人,也上前简单叙话,说了几句离别赠言。
随后,苏宸拱手道别,登上马车,出城去了。
城外的吴越大军,同样正等待,当苏城的马车来到的时候,丁德裕和一些吴越国的将领,也在方阵中,上前要与苏宸见上一面。
一是确认苏宸是否在马车上,二是他们对这位未曾谋面的江左苏郎,感到十分的好奇。
虽然吴越大将沈承礼等人,以前对苏宸怀恨在心,恨之入骨,觉得此人破坏了吴越大军的进攻,而且对吴越将士阵亡三四万人,都与苏宸脱不了干系。
但是,现下已得知苏宸即将被送往大宋汴京城后,这股仇恨,沈承礼等人也放下不少。
毕竟以后苏宸就是宋人了,他们吴越国也是宋国的附属国,日后说不定也会归入大宋朝廷,苏宸和他们谈不上是敌人了。
这时候,他们更多的是怀着一种好奇,想亲眼看一下这位年不到弱冠的苏宸,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的才华为什么如此之高?好几首文章和诗词广为流传,武侠小说更是让不少军人爱不释手,许多话本在吴越之地演出,改变了当地人的娱乐习惯,都在传颂着苏宸的才名,因此,这些吴越将领也感到一种尊敬。
“江左苏郎,可在车上?”丁德裕率先问道。
苏宸掀开车帘,走下了马车,穿着一身襕衫,没有身穿甲胄,也没有穿锦袍莽带,只是文质彬彬、温润如玉的读书人形象。
苏宸下了马车,说道:“在下便是苏宸,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丁德裕上前两步仔细打量苏宸,果然是风姿如玉,一表人才,微微点头,觉得名不虚传,说道:“本将军是丁德裕,城外这支军队的监军。我们之间已经交战几个月,虽然未曾谋面,但是应该都听过彼此的名字了。”
苏宸点头说道:“原来是丁将军,苏某有礼了。”
丁德裕一摆手道:“不必繁礼了,你可是我们大宋官家钦点的才子,诏书也已经传到军中,不得伤害你分毫,所以,我们今日过来,也只想见一见你,毕竟交手已久,惺惺相惜,以前是各为其主,现在却都成为了宋人,提前认识一下。”
苏宸倒是觉得丁德裕这个人,倒也光明磊落,说话没藏着掖着,是一个标准武将的性格,微微点头道:“苏宸何德何能?让诸位将军在此,如此隆重等候相见。”
沈承礼说道:“苏宸,虽然过去,你是我等的敌人,但是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虽然对你没有好感,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很钦佩你。今日过来,并不是要羞辱你。而是致敬对手,想看一眼,让我军不断受挫的江左苏郎,到底长的是何面目?
苏宸莞尔一笑道:“过去的事了,大家各为其主,难分对错,只希望有朝一日,城外大军侵入润州城内,能够善待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无论是吴越国还是宋国、唐国的百姓,他们一直生活在底层,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们这些人,祖上也都是百姓身份;若怀悲悯之心,定有好报。”
苏成说完,便不多言了,与这些人简单话别之后,再次上了马车。
车队离开了润州城下,去往了金陵城方向。
白素素和彭菁菁坐在车厢内忍不住,掀开车窗帘子,回眸看着不断远去的润州城,她们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从小到大,很少离开。
如今要背井离乡,长久分离,心中难免有一些失落和感伤,但是二女心中不悔,因为他们跟所爱的人在一起。
只有跟着相公,去了任何地方,都是自己的家,平安相伴一生,便会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