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东京这些时日可习惯?”完颜雍拧着手中的簪子,问道跟前的人。
臻儿不敢抬眼,有些诚惶诚恐:“戴罪之身,能得主上解救,岂敢有此等奢望。”
“你在中都时可有习过舞?”完颜雍收起了簪子,揣入怀中,走向臻儿,竟纡尊蹲了下来,拾起她的脸颊。
“回主上,罪妾是契丹人,自小骑马射箭,家中并无派人教授歌技舞技。”臻儿想躲开完颜雍的手,却又不敢。
“那就学!”听闻此话,完颜站了起来,睥睨着地上跪着的人,“你既从小骑射,习舞便不是难事,你只得半年时限,若是不精,那···”
臻儿抬起头,慌忙回道:“罪妾定会用心习舞,不负恩人所望。”
完颜雍眼微微眯了一下,唤进来乌延谟:“你既是到了这东京,我便不会让你再是戴罪之身。!”
未及回应,完颜雍径直离开。只见乌延谟走过来,扶起了臻儿,“臻儿姑娘,往后就在这府上好好侍候主上吧!有什么难处,你就跟我这管事的讲。”叶臻乖巧地点了点头。
“管家,主上为何要贫妾习舞?他喜欢看跳舞吗?”臻儿起身,向乌延谟打听着完颜雍的喜好。
“主上自然有他的用意,臻儿姑娘只需按他意思做即可。”其实乌延谟也没怎么闹清楚,主上到底是何用意。
“府上能歌善舞的人有那么多?”臻儿的眼光瞥了一眼外面,那是完颜雍四处搜罗的养在府上的妙曼女子。
乌延谟明白这些女子只是一种掩饰而已,但这事无须让他人知晓。“臻儿姑娘自是跟那些女子不同。”
臻儿眼光一亮,娇涩地低下了头,果然,她应该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吧!
“你说什么?完颜雍夜夜饮酒作乐,歌舞齐欢?”高府中传来高存福的声音。
“是呀,高大人。”那探子一副讥笑的嘴脸,说道:“自打从中都回后,便沉浸莺歌燕舞之中,他也就是仗着圣主从弟的身份才能做这东京留守。”
高存福撇了一眼回来报告的探子一眼,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终归他是这东京留守,而我只是副留守。”他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他只是圣主派来东京监视完颜雍的,事无巨细,每月下旬都要送一封密报给中都。
“退下吧!”高存福遣那探子离去,望着漆黑的夜空。他不想一辈子都待在东京这远乡僻壤,圣主派他来监视这完颜雍,何时才是个头。
三月二十八,月德金匮,宜赴任。严内知天不见亮就起来了,早就掐好日子,今日要搬家去开封。辛弃疾会留在历城多几日,往亳州后直接去开封。
“祖父,您同六哥都去开封了,那我可怎么办?”辛绩得知此事可是苦恼了好一阵子,现今他爹只是历城一个小小的主簿,难道只得待在历城。
“绩儿,你若是来开封,祖父的俸禄还是养得起你!”辛赞说完上了马车,“你跟疾儿都是好孩子,祖父当然希望你们都能陪在身边。”
辛绩不禁讶异,又面露欣喜,“祖父,您一路保重!”
马车渐行渐远,辛弃疾同辛绩目送着,直至车马拐角,方才转身回府。
“党兄何时回历城?”兄弟进了后院,辛绩便问道:“此般落榜,我都不敢去想象他的表情?”
“十二哥,我话可讲在前头,见到世杰兄,你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辛弃疾本来是疾步走在辛绩前面,突然停下来,辛绩鼻子一下就磕到了他后脑勺。
“唉哟。”辛绩捂住鼻子,龇牙道:“我知晓啦!今年没中,三年后再去就行了嘛!”
“公子,我把枝桠修剪得可好哩,你要不要去瞧瞧?”丁九见着辛弃疾进了后院,忙着跑上去邀功。
“哟,六哥种了什么好东西?我也去瞧瞧。”辛绩问道。
“是花···”没等丁九话讲完,辛弃疾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立马离开。然后看着辛绩,一字一顿地说道:“十二哥,少管闲事。”
“哼。”辛绩心道:若不是指望跟着去亳州和开封,谁还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