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绩回了历城,让竹青邀了许陵苕到府上,三人谈天说地聊了一下午。几近黄昏,许陵苕要回家了。辛绩起身,提着食盒送许陵苕出府,顺道跟她讲讲六哥在开封的近况。
辛远生辰第二天便是中秋,原本是休沐日,却在一早被衙役叫去了县衙。辛绩则被自己亲娘训了一上午,让他年初去中都科考,闹得他头都大了。
“娘,今日中秋休沐,爹怎么还不回来?”辛绩百无聊赖。
“唉,也不知是冲撞了哪路神仙,昨夜里烟柳阁的小姐暴毙,你爹一大早就去了县衙。”李氏在带着竹青摆弄着插花。
“县衙不是有县令吗?他一个主簿还跟着瞎掺合。”辛绩拿起一块小饼塞到嘴里。
“发生如此大事,一县主簿难道还有闲情逸致在家吃小饼。”李氏瞪了辛绩一眼,吓得他差点噎着。
辛绩慌忙把小饼吞下去,起身,“娘,我也去看看。”话音一落,溜了。
往年的中秋,历城家家户户皆是在家团圆。今年,烟柳阁的门口围聚了好几圈看稀奇热闹的人。钱妈妈脸色惨淡,精神萎靡,铅粉都没抹,烟柳阁出了命案,这生意往后怕是难做了。
衙役虽只是封锁了飞雪的闺房,但这命案没个水落石出前,谁敢再去烟柳阁。烟柳阁里的其他小姐还有婢子们,有些惶恐不安,有些哭哭啼啼,乱成一锅粥。辛绩挤来挤去,终于从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脱身,挤到最里边。满腔好奇之火在燃烧,尖起耳朵听周遭的人议论着。
“听里面的人说,飞雪是昨儿半夜死的,被毒死的。”一男子貌似烟柳阁的常客,他的话引得周围人嘘声一片。
“我怎么听说是被勒死的,毒死不得七窍流血。”另一人附和道。
“你亲眼瞧见了吗?昨夜你在呀?”一位大娘也加入讨论,“既是如此,恐怕你有嫌疑呐。”
那男子一听,急忙摆手,“你可别胡说,我昨夜可是在家。”
辛绩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作声。他昂起头四下打望,看见许陵苕也在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真是好奇心重呢。
“来这种地方凑热闹?”辛绩挤出去,看见还有个少年跟着许陵苕。成川抬头看了辛绩一眼:跟他兄长一样,让人不舒服。
“到底发生何事?整个历城传得沸沸扬扬,人真是被毒死?”许陵苕问道。
“仵作自会验清楚,这是县衙管的事,还用你跟着瞎操心?”辛绩觉得烟柳阁这种地方不是女子该待的,劝许陵苕赶紧离开,“回去吧!”
许陵苕点点头,同成川转身离开,辛绩也回府了,这事想要弄清楚,不如直接问他爹来得更快。
“许姐姐,你说那烟柳阁的小姐会不会是···”成川想到了每月初十和月底悄悄潜进烟柳阁后门的和尚,可昨日是八月十四。
“你当县衙是摆设吗?别管那么多。”其实许陵苕也是同成川想到了一块,但这似乎不在他们能力范围之内。
辛绩回到府上时,辛远已经回家好些时辰了。
“爹,烟柳阁的飞雪当真是被毒死的?”辛绩把茶倒上端给辛远,递上几块小饼,打听起消息。
辛远挑眉,“毒死,你听谁说的?历城人还个个都是仵作不成?”
“街坊巷口都是那样传的,有说毒死,有说勒死,还有说什么体力不支···唉呀···”接下来的话辛绩真是难以启齿了。
“唔?”辛远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瞧瞧你整日都干些什么?”
“那爹你倒是说呀,仵作验出的是何死因?”
“仵作验后发现飞雪并无毒发症状,是窒息而亡,且死前有过剧烈挣扎。”辛远回想着,又道:“或许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辛绩食指点点太阳穴,思索着,“会不会是熟人作案,想偷取财物,是她的客人?”
“衙役问过烟柳阁一众,昨夜飞雪确是有客。是谁,却无人知晓。”辛远放下茶杯,叮嘱辛绩早些休息。“这事自有衙役去查,你快回房去吧!”
自烟柳阁飞雪被害以后,历城人心惶惶,县衙也加派人手查找中秋前夜飞雪的客人。烟柳儿阁这几日也没有开门迎客,小姐婢子们闲得无聊,一天向外出的下人打听县衙调查的情况起码八百遍。
许陵苕今日下工较早,正要回去,发现辛绩与竹青在店铺外等她。竹青提着小食盒,乖巧地站在辛绩身旁。
“许姐姐,专程买给你的。”竹青把食盒递到许陵苕跟前,晃了晃。
“哇,谢谢竹青。”许陵苕刚一接过食盒,转念一想又不对,“我还是不吃了,现在也没饿。”
“为何不吃?”竹青先是一脸震惊,继而有些委屈,“知道你喜欢吃这些,才特意带过来。六哥哥不在,我们必须要照顾好你。”
许陵苕看看竹青,“竹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知道你们对我很好!”又看了看了辛绩,却见他一副与我何干的表情,“我还是少吃一些为妙。”
“许姐姐若是觉得多,待会我们一起吃。”小姑娘就是比较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