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抬起头,貌似还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算是吧!听夏荞说开封很多公子小衙内都想纳她为妾。”
“那你也有这般想法?”许陵苕突然停下脚步。
“从未想过!”辛弃疾脱口而出,转念一想,有些许疑惑,“你怎对我在开封的事一清二楚?”
“我猜的。”许陵苕才不会告诉他,中秋前辛绩回历城,跟她讲了好些辛弃疾在开封的事。尤其提及他时常光顾撷芳居,还送那个抱琴姑娘卫州白桃,据说那抱琴姑娘生得纤细秀丽,弹得一手好琴。
许陵苕听得怒火丛生,什么糕点瞬间都没味了,恨不得立马赶到开封打断他的腿。
“十二哥真是多嘴!”辛弃疾稍作思考便理清思绪,只有辛绩回历城才能在许陵苕跟前瞎扯这些。
“我所做之事,皆有目的、筹划,你毋须理会他人只言片语。”辛弃疾拉住许陵苕手臂,望着她的眼睛,想让她感觉到自己的诚挚。
“那···”许陵苕的问话还未出口,辛弃疾便抢先道:“唯独你!不一样!”
许陵苕心神恍惚一下,赶忙转过身迈着碎步朝前走,“呀!”脚底踩了个尖尖的小石子。
“怎么了?”辛弃疾急切地冲上来,揽着她。
许陵苕抬头,眉眼微皱道:“嘶···。”辛弃疾弯着腰,扶着她,顺脚把那小石子踢开。许陵苕嘴角弯弯,偷偷一笑,“瞌着脚了,有些痛。”
辛弃疾一把抓起许陵苕的左手,绕过自己后颈,然后半蹲下来,用力一扯,把许陵苕背起来。“喂!”许陵苕小声惊呼,“你如此这般,若是被人瞧见···”
“那我便负责到底!”辛弃疾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许陵苕趴在他背上,头小心翼翼地,试着轻轻地搁到他的肩窝处,双手缓缓地环住,搭在他胸前。
辛弃疾垂着眼皮,悄悄望着环在他胸前的那双手,嘴边无意识地向上场起来。“住哪?”
“会仙楼!”许陵苕侧过头,在他耳边小声回道。
夜幕悄然落下,辛弃疾背着许陵苕沿汴河往会仙楼走着。或许是因刚到开封,尔后又急匆匆地跟了辛弃疾一下午,许陵苕有些疲惫,现今有个踏实温暖的后背垫底,她竟放松下身体,渐渐睡过去。
辛弃疾感觉到许陵苕全身的力量都搭在了自己背上,呼出的气息均匀地洒在他的颈窝处,有些微痒、酥麻。辛弃疾放慢了步伐,怕走得快太颠簸,把背上的人惊醒,原本到会仙楼的距离不远,结果他生生地走了一柱香的时间。
到了会仙楼,辛弃疾侧过头,余光瞧了瞧背上的人,许陵苕感觉到一丝动静,醒了。她直接从辛弃疾背上跳下来,一副精力十足之样。
“我到了,你快回吧!”许陵苕紧紧了衣袖,开封的夜晚还是颇有凉意。辛弃疾怕许陵苕着凉,催促着让她快回房。
许陵苕回了房,取下簪子,打散头发,尔后在妆台前擦手拭脸。忽然,她感觉到房外好像有人,许陵苕住在会仙楼二楼最右那间房,两侧都是走廊。
“咚咚。”敲窗户框的声音响了两声,许陵苕拿起剑,走到窗户边。轻轻地推开窗户,一张熟悉的脸杵在她跟前。
“你忘了它。”辛弃疾拿出在玉颜坊买的胭脂,递给许陵苕。
许陵苕接过胭脂,连同剑一起放到桌案上,双手拖脸,手肘撑在窗台上,说道:“快些回去吧!”
辛弃疾伸手抚起许陵苕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手却停在她的后颈处,轻轻地揉搓着她的发丝。
许陵苕身子僵直着,不敢动,耳朵渐渐染上红晕,慢慢延伸至脸颊。“夜深天凉,快回吧!”
“嗯!”随着一个低沉的应声,辛弃疾低头,凑近许陵苕,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记吻。许陵苕颅内猛地一震,幸好双手撑住头,才保持着稳定,但脸却着实发烫。良久,辛弃疾才收回手,移开唇,眼中柔情快要溢出来了。
“安睡!好梦!”几个字像是直接从辛弃疾喉咙里冒出来的,略带丝丝沙哑,蛊惑着人心。许陵苕点头,手掌撑在窗沿上,踮起脚,仰起头,在辛弃疾下巴上轻啄一下,又快速缩回来,眨巴着她的眼睛,“路上小心!”趁自己还未晕厥,把窗户关上,东倒西歪地爬上床铺,扯过被子蒙住头,双脚不停地划来划去,也不知到底是害羞还是兴奋。
辛弃疾被窗户“哐”地一声震回思绪,像个小娘子般伸手捂住自己的下巴,嘴角与眼角微微上扬,如同吃了桂花糕一般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