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何时起程?”徒单太后近来有些疲惫,她想亲身扶过仆散师恭,手却有些微颤。
“圣主昨日宣召过臣下,下旨月底发兵,平定契丹部族叛乱。”仆散师恭起身,坐到一旁。
“太尉万万要保重自己,如今你身子已不值当年,切忌逞能。”徒单太后叹着气,当初完颜亮谋杀熙宗,仆散师恭便为内应,后来不断得到重用,高处不胜寒,如今年事见高,却连卸任也得不到圣主首肯。
“太后不必替臣下忧心,”仆散师恭安慰道:“臣下征战多年,更对契丹部族了若指掌,此番平定叛乱大有胜算。”
“我女真人世居上京,迁至中都才几载,又迁都开封,”徒单太后脸上愁云满布,“如今圣主急迫兴兵南下侵宋,莫说平民百姓疲惫不堪,前朝将士也是厌倦兵战,苦不堪言。”
“太后慎言。”仆散师恭见偏殿内没有他人,才继续道:“后宫莫论朝堂之事,圣主行事自有他的思量,身为朝臣领命即可。”
“唉,我也曾多次劝阻圣主,勿要兴师动众,可他执意不听,一心南侵伐宋。”徒单太后叹气道:“如今契丹部族在北方挑起战乱,我大金可谓是遭遇前后夹击,腹背皆敌,这当如何是好?”
“圣主已命老臣率一万精兵前往沈州平叛。”仆散师恭起身向徒单太后道别,“太后安心,老臣定会大胜而归,为我朝扫清契丹部族余孽。”
高福娘蹑手蹑脚地离开偏殿,仆散师恭时常到宁德宫探望太后,要说二人没点不清不楚的交情,她不也信。如今出征在即,时间紧迫,依旧挤出时间来拜别太后,还说出大逆之话,他是高估了自己在圣主心中的分量。仆散师恭万万不会料到,今日与徒单太后一别竟是二人此生永别。
东京留守府内,完颜雍接到了开封传来的密报,仆散师恭被派往沈州平定契丹叛乱,而且南侵伐宋的路线也制订好,待完颜亮旨意一下,四路将士便一举进发。而副留守高存福则是兴奋不已,他收到了女儿高福娘从开封传来的书信,信中提及:高福娘将会立下大功,圣主必会重赏之,不仅封为妃位,还会召父亲回到开封,一家团聚。高存福不由得笑出了声,他携妻妾离开中都到东京已有七年,如今终于有机会能与女儿重逢。
“高大人,”屋外来一黑衣男子,打断了高存福的美梦。
高存福收起笑意,此人是派去留守府和清安寺的探子,“完颜雍有何动静?”
“回大人,属下发现完颜雍的舅父李石正在私造兵甲,且辽阳府各宗室广纳粮于清安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