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延年笑着说道:“是、是,在下想多了。”
说完,霍光便对霍禹说道:“快请!”
霍禹答应一声、转身而去,没过一会儿便引着光禄大夫、给事中丙吉走了进来。
丙吉眼见大司农田延年也在,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对霍光二人一一行礼。
霍禹关门离开之后,霍光便笑着说道:“光禄大夫今日来访,有何事见教?”
丙吉笑着说道:“大司马说笑了,在下何德何能,只是不知拥立新君之事,大司马可有定议?”
霍光没有立即回话,反而是田延年笑着说道:“怎么,光禄大夫不是举荐刘病已吗,今日前来可是另有人选推荐?”
“哈哈,自然不是。”
而后丙吉便对霍光说道:“是这样,虽然在下不知道大司马、大司农有何商议,但是在下认为,拥立刘病已是大司马大将军最好的选择,应迅速着手准备,以免夜长梦多!而且,对于大司马大将军来说,拥立刘病已对霍家来说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田延年突然大笑起来,说道:“原来今日光禄大夫是来为刘病已当说客的!”
霍光却被丙吉的最后一句话吸引住了,笑着挥了挥手,说道:“大司农就不要说笑了,咱们先听光禄大夫把话说完。”
接着,霍光便正色对丙吉说道:“光禄大夫所言:拥立刘病已对霍家有百利而无一害,不知此话怎讲?”
丙吉笑了笑,说道:“大司马大将军明鉴,那刘病已本就是孝武皇帝的曾孙、废太子刘据之孙,身份上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废太子刘据是何人?是当年卫皇后之子!”
说到这里,霍光猛然醒悟了过来,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心神不定的原因都在这里!
丙吉并没有理会霍光的表情,而是继续说道:“当年,卫皇后与大将军卫青本是姐弟,卫家的势力在朝中占据了大半江山;而当年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去病又是大将军卫青的外甥,如此一来便与卫皇后、大将军卫青形成了天然的同盟关系,完全可以将冠军侯霍去病与卫皇后、大将军卫青说成是卫氏门阀势力!而刘病已身为刘据之孙,在身份上可以看成是卫氏门阀的延续……”
“大司马大将军与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去病本就是兄弟,可以说大司马大将军便是由卫氏门阀发迹而来,与刘病已可以说是同源同宗……”
说到这里,丙吉便不再说话了,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剩下的事情霍光完全都能想明白,此时丙吉只是看着陷入沉思的霍光。
而一旁的田延年心中也是非常震惊,要知道在朝廷之中,从属关系、血脉关系、姻亲关系一向都是非常重要的政治资源,大司马大将军霍光与刘病已之间的关系如此明显,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提前想明白?
此时田延年再联想起右将军、富平侯张安世,以及杜县史家称赞刘病已的言论,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想必他们都已经想到了大司马大将军霍光与刘病已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如此极力的推荐刘病已。
想到这里,田延年不禁有些汗颜,看来自己的觉悟还是太肤浅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吃大亏的。
就在这时,霍光长叹一声,说道:“今日听光禄大夫一言,如醍醐灌顶一般,真是佩服!”
丙吉笑着说道:“大司马大将军心思缜密、才智卓绝,定然早就想到这一点,今日在下也只是老调重弹罢了。”
霍光忽然大笑起来,说道:“今日光禄大夫一番话,让老夫心中大慰,好,好啊!”
说完,霍光便下令大摆宴席,热情的宴请丙吉,同时让大司农田延年作陪。
与此同时,刘病已在家中一连几日都没有外出,同时也让公孙群、樊明、郭著等人不要随意出去。
按照刘病已的估计,如今霍光肯定正在四处搜寻自己的消息,想必光禄大夫丙吉、杜县史家都已经被霍光询问过了。
在这个敏感非常的时期,刘病已深深的明白,自己绝不能有任何轻举妄动,此时以不变应万变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