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至尾，小倭瓜静静地在一旁扒饭。

方潮摁在小倭瓜的脑袋上，轻轻揉动，他凝声道：“怎么个把月了，半点不长？”

小倭瓜抬起双手，在半空中比划着，像是在说，这段时间它长高了一点的。

栾馨掩嘴而笑，有小倭瓜在，乐趣不少，至少她一个人在家有小倭瓜陪伴，会减少很多孤单。

晚饭吃到一半，方潮突然放下筷子，神色凝重。

注意到这些的栾馨不解道：“怎么了？”

方潮沉吟片刻，似乎决定说出真相，道：“有一件事情，我有必要对你坦白，同时也对白虎他们。我并不属于这个地方，准确来说是这方天地，我来自你们所说的外界，是侵略者。”

空气略有些安静。

栾馨眼睛里有一丝惊异，但不明显。

方潮继续道：“七年前，天地还未大变之时，我通过特殊通道来到这里，寻求机缘，之后错过了出去的机会，意外留在这里。”

栾馨似乎从话里听出一些隐意，沉默着，脸色淡白。

最后，方潮道：“我该离开了。”

一声叹息，方潮站起身，走回房间。

栾馨眼中水雾朦胧，挽留的话，她并非说不出口，只是那样有用吗？

小倭瓜来到她面前，跳到桌子上，拍了拍栾馨的肩膀，它的面色也有点落寞，可依旧安慰着别人。

翌日。

栾馨早早做好早餐，等待着方潮，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其实已经可以辟谷，用不着吃这些，只是方潮始终不想舍弃这个习惯。

两人一个愿做，一个会吃。

栾馨今天的面色显得惨白，她主动问道：“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方潮一口嚼着早餐，一边含糊不清回答：“几天后。”

沉默了一会儿，方潮叹道：“本来预期是在三年后走的，可三年……我实在等不了那么久。”

栾馨依旧保持沉默，等到方潮吃完，她背对着方潮道：“我理解，就同我现在的心情，你在外面的亲人朋友应该比我更悲伤。”

方潮还需要跑趟悬瓶山，东西都凑齐了，计划也该开始了。

离开府邸前，栾馨站在他身后，听不出是什么语气：“未来，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方潮一脚跨出门槛，笑道：“有的。”

他化作虹光远去。

不久后，方潮降临悬瓶山。

境守已经等候多时，庞大的身躯转过身，那张嘴就占据半张脸的脑袋面对着方潮，看上去尤为渗人。

方潮已经习惯了，他从方寸物里取出三尺长的古朴盒子和装有那一剑锋芒的容器。

“我与朝霞谷的韩辉做了一个交易，暂借他朝霞谷一天，之后保他在未踏入归藏境前，无生灵敢继续朝霞谷，到时候我希望…”

境守点头：“我会照拂一二的，那韩辉也算是朝霞谷精华所诞，天赋不差，如今半步归藏，彻底踏入这个境界用不了多久。”

“甚好。”方潮道：“那颗天地沉寂而不枯败的树和挥开天幕一剑的锋芒我都带来了。”

“息龙山、落凤山那边还需要一两日，到时候一同赶去朝霞谷就是。”境守道，“离开前，这方天地你还有什么事未了可以在这两天内解决。”

谈话结束，方潮没有直接返回小城，而是往另外一个方向化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