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未见,千里归来,却无家人候在城外,那是何等的凄清悲凉。至于为何是他一个人在等,没办法,大家各司其职,不得空。
家里的姊妹们不便外出,在家陪母亲和阿娘等着便可。
而二哥,他是守藏史,每天要回典藏室忙活,六弟、七弟要回国子学上课。父亲和嫡妹又是归期难定,总不能叫他俩天天在外边等,少年应以学业为重。
七弟自从收到父亲的来信,最近不再往母亲的庄子跑,可见他的一番孝心是如此的真诚……小七自己说的。
总之,兄弟们不像老三北月礼,一回到京城便去面圣,卸甲回府当一名白衣公子,成天游手好闲。父亲也一样,面圣之后,爷俩就不再是什么将军、校尉。
无职一身轻,天天守城门的差事只能落到他的头上。
嘻嘻,元昭双手交叠于窗边,绽着笑颜听得有滋有味。
“还有二哥,每个休沐日都要出来陪我一起等。母亲心疼他平时要上朝,劝他休沐日不要出来,他还不听。啊对了,二嫂去年又给咱家添了一名小淑女……”
二哥和他一母所出,经圣上允可,过到姜夫人的名下。母亲视他如己出,事事为他考虑周全。被夺一子,阿娘本来很伤心难过,见及此,从此不再忧心。
“……她特别乖,一点儿都不像你!”
“像我,二哥该哭了。”元昭很有自知之明道。
眼看人.流密集,她缩回车里,放下帘子。
“哈哈哈……”
即将回到阔别多年的家,在外自由自在惯了的兄妹俩难免喜形于色。尤其是北月礼豪爽的笑声,在经过本地赫赫有名的一栋酒肆时,楼上传来一把男声:
“嘿,长嘉,何事如此高兴啊?”
北月礼抬头,看清楚问话之人是谁后,笑容不减道:“家父回来在即,当然高兴。”
不欲多言,朝楼上拱拱手,挥鞭赶车,扬长而去。
楼上传出一阵轻笑,纷纷调侃道:
“侯爷回来自然惊喜,可这消息传出一个多月了,人还没有回到,有何开心的?”
换作是他,早就不耐烦,自己寻乐子了去。
哪像长嘉那个呆子,奉母之命,天天准时到城门点卯,惹人笑话。刻板,不懂变通,难怪他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依旧是个巡防校尉,一回来还被撤了。
“听说安平郡主与侯爷一同回来,”同席的一名少年兴味盎然道,“女大十八变,素闻北月氏尽出美男淑女,不知她的长相如何,可有其姊妹的脱俗容貌。”
“嗐,赵兄怕要失望了,听家父说,她长相一般,与其兄姊并不相像……”
定远侯是有军功的侯爵,战功赫赫,本该受人敬畏尊崇。可惜,他是旧朝的王族之后,再多的战功不过是为了保命,是圣上让他们一家活着的理由罢了。
有何值得尊崇的?
苟且偷生之辈,沦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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