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写给云峰的信让表妹拆看了(1 / 2)

往往我们会因误会而做错一件事,其结果却大出我们所料。

玢宁接收到了封信。星期天的早晨,她起床,到前院里转了一圈儿,欣赏了几丛白色的菊花,掐了几朵正要进屋,一个邮差叫住了她。

“哎,收信!”

她回过头,指着自己,对铁栅栏外的邮差作出一个疑问的手势。邮差是个二十出头的平庸男子,他显然给玢宁的装束及娇丽迷住了。玢宁披散着长发,一张妆过的脸煞是爱人。她身材玲珑,曲线得当,有的是城市女子的傲慢气质和大方举止。渐入深秋的早晨,帮她遮挡浓浓凉意的是一件淡绿色紧身毛衣、一款宽松的咖啡色毛呢短大衣、一条细筒牛仔裤、一双高跟皮靴。她的腿虽不长,但是笔直,不肥不瘦。在小邮差周围出现的女子中,没有一个能和玢宁作比较的。他举着一封信,望着走过来的玢宁,脸红了。

“谁的呢?”玢宁问道。

邮差特意再次看了看信封,说:

“是云峰的。”

玢宁心想:他的?谁会写信给他呢?新罗那边的朋友们都不是爱写信的人;会是李青写的吗?接过信,望也不望送信人一眼,她就边看着边转了身。邮差蹬上绿色自行车,奔走了。这一回,他极可能多一层理解到自己毫无特点的脸面在吸引异性的历程中是多么无能为力。

平装信封上的字体窄长端正,一看就不是李青写的。收信人的地址一栏写道:汾镇兴孝路九十九号,收信人是“云峰”二字。再往下却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姓名,邮编亦是汾镇的。玢宁寻思道:看来是女子的手笔,那会是哪个呢?——表哥自打中秋过后,对她愈发忽冷忽热,常常令她莫名其妙。有时他表现出极大的快乐,像逢着了大喜事一样,在家里跑上跑下,和每个人讲这讲那,甚至透露他“随时可能结婚”的想法,给玢宁造成狂喜的误觉;有时他又悲观丧气得像一只生病的狮子,孤独地把自己遗弃在凄凉的荒原,一动不动地望着远方,偶尔喃喃自语地说:“没希望,没希望,放弃吧,结束吧,走出去吧!”玢宁吓得不知所措,以为表哥厌世了,她不顾一切地抱住云峰,不许他“走绝路”。“死吗?”他默默地推开表妹,望着她,笑了,“不会的,这个你尽管放心。”她心疼地说:“我要你发誓!”他却摇摇头,平静地说:“我一言九鼎。”他的眼光中有着令她难以理解的内容。玢宁真的长大了,要不她怎么总感觉有一股不可遏制的潮水在心海中猛涨起来了呢?以前她的梦想是多么纯洁啊!她不知道爱情也包括着臊人脸的强烈渴望。今天,她拟定了一份决心表,她必须伺机而动了。她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云峰看似喜欢羞涩被动的女孩子,其实他极易就制于主动型的女子;他本身的性格就倾向于被动,只不过是他比较巧妙地以沉默伪装了自己心理上的孤独和内心所寻求的真正的慰藉;他需要关爱,也可以说,他缺少的正是积极的难给予他的炽热感情。在这方面,玢宁自认为做得很不够。但为什么小娜没能抓住他呢?玢宁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如果照上面的逻辑,小娜不可能失去云峰,她有能力轻而易举地同他结婚。是自己分析有误,还是任何结论都具针对性?

玢宁拿着信,望了望楼上,不知道云峰在不在。波子还睡着没起来,金枝在厨房里煮稀饭。玢宁对这封信充满狐疑,她实在想不出在汾镇,云峰还认识哪个女子。他的眼光无疑太高了点儿,这一两年来,他瞧得入眼的除了小娜,恐怕再没第二个。那么,是小娜吗?她会不会写信给云峰?她对他藕断丝连吗?这不奇怪,很合乎情理,失去像云峰这样的男子,谁也不会毫无留恋。小娜想重拾旧情不成?那可休想!玢宁转动着眼珠子,冒起一个念头。好不容易无视于她了,怎么能让她再次成为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