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潮来临,金梓鸣心中一喜,正欲下海,忽见大海深处闪过几道电弧,随后传来沉闷的雷声。
居然下雨了,风雨交织,越来越大,天色迅速暗淡,仿佛是老天爷成全,暴风雨降临了。
电闪雷鸣间,海浪变得愈加狂暴,在海湾的喇叭口中部,乌云翻滚,这里形成的水墙已高达六丈。
狂风裹挟着巨浪如脱缰野马,愤怒嘶吼着,浪花卷起大量的白色泡沫,撞向南北两侧的山崖,并扑向金梓鸣所在的东面海岸。
金梓鸣平静地注视着这自然伟力形成的壮观景象,不再等待。他祭出一个光罩,迎着汹涌而来的海潮,披荆斩棘而去。
海面之下的冲击力虽没有上面那么巨大,但由于波浪的叠加,仍然需要运功抵抗。
他很快发现,呆在气罩之中,根本体会不到大潮的真意,于是撤掉防护罩,仅凭粗浅的闭气口诀,来维持长时间在水下的感悟。
幸好他现在已是筑基大圆满境界,且实力堪比金丹后期修士,因此可以憋气很久,才浮出海面呼吸。
一波波的海浪击打在身上,产生的推力和震动,似乎和“千层浪”很像,但仔细体悟,却又能感到有所不同。
但不同在哪里,一时竟难以揣摩,他干脆上浮到海面,让层层叠叠的波浪轰击在躯体上。
此时维持平衡变得更加困难,需要更多的法力输出,来全力对抗,否则便可能被狂暴的浪潮给卷走。
某一刻,他脑中忽然灵光闪现,为什么要去抵抗呢?
“他强由他强!”
金梓鸣停止运功与对抗,任由巨浪把自己掀飞,去体会波浪的力道、方向和强弱的变化,身体被击中后的那种震荡,以及弹射出去时的种种细微感受。
在巨浪中无数次的起伏与抛飞,让他渐渐明白,“潮汐刀法”阐述的是元婴修士才会接触的自然奥义。
而这正是它与“千层浪”之间最大的不同,奥义与自然更加契合,是更接近本源的真理。
随即他恍然,自己的“鲲之势”,也正是因为少了这份自然,而失去了鲲的灵魂,没有它,根本不可能把“鲲之势”最本质的力量给展示出来。
“原来是这样!”
他兴奋得手舞足蹈,似要撕裂一切的巨浪将他从海中抛起,他却正好趁机换气,旋即便被投入无尽的黑暗与冰冷之中。
他肆意享受着这种暴虐和冲击,仔细体会潮汐所启示的自然奥义。
去感悟“潮汐刀法”,去寻找“千层浪”的不自然之处,去探索“鲲之势”中从前未能发现的真谛。
卷起,摔落,沉沦,一次次循环,甚至有几次和海底礁石或两侧山崖相撞,在痛并快乐中,去领悟潮汐的自然规律,以及它所隐含的奥义。
这样被折磨很久之后,他开始在大海中练习“鞭锤”拳法,去揣摩潮汐叠加力量的方式,与自己出拳方式之间的差异。
接着又换为刀法,重复使出“虚实旋风刀”,“基础刀法”,“分光刀”,“风雷斩”和少量“潮汐刀法”,去一一感悟。
在此基础上,金梓鸣开始尝试优化“千层浪”,并重新融合“鲲之势”。
渐渐的,在挥刀之时,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先前体会到的那种不同。
而这对于力量的使用、势的形成,以及对自然奥义的理解,都至关重要。
金梓鸣现在才刚刚触碰到,未来还需不断探索,才可能真正明白,并为己所用。
随着黎明的到来,风雨渐渐停歇,海浪也从狂暴变得温柔,他回到岸边,以真气将一身湿衣蒸干。
看向远方那一轮刚刚跃出海面的红日,感觉自己犹如鲤鱼跳龙门。
一夜之间,居然摸到一丝自然奥义的真意,这对今后的修行之路,一定意义非凡。
如果能够通过在海潮中对“潮汐刀法”的修行与感悟,来探索一点粗浅的自然奥义,优化力量的运用技巧,找到“鲲之势”所暗含的神韵,绝对能大幅提升自己的战力。
金梓鸣心情愉悦,吃完早点后回到客栈,暗自决定下次修行时启用小鱼缸,在大浪中重新观想鲲,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
接着开始每天例行的打坐吐纳,以及体内剩余管道的建立,现在仅余五十多条,便可将连接下丹田的内部管道全部建好,大功即将告成。
做完这些早课,便是改进“千层浪”和“鲲之势”,熟悉和参悟“潮汐刀法”的招式。
一旦修炼起来,时间总不够用,晃眼已近黄昏,金梓鸣起身更衣,问明道路后,便朝“南北酒家”走去。
城西是商业繁华地带,也是富人区,这里的房子明显更新、更高档,不时有马车驶过,留下些许幽香或欢笑,便又转瞬离去。
金梓鸣路过天下会的曲灵城分会,其门面很是气派,有不少修士进出。
他决定改日过来瞧瞧,看能否捡漏,淘到些用得上的好东西。
他一人孤独行走在异乡,正应了:“古藤老树鹊鸦,小桥流水人家,商道西风健马,夕阳西下,修真人在天涯。”
他终于来到那家“南北酒家”,报了吴海楼的名字,便有侍者带他上二楼,领入一个面向花园的幽静雅间。
推门一看,发现吴海楼和沐嫣二人居然已经到了。
“哈哈,金师弟,你到了,来,来,先坐下喝点茶。”吴海楼爽朗笑道。
“吴师兄,沐师姐,实在不好意思,居然让你们提前来这里等我。”
“金师弟,你又没迟到,何须道歉?是我们没按约定,提前来了而已。”沐嫣笑盈盈地说道。
今天她穿了一袭淡绿色的长裙,温柔清新,窈窕秀丽,显得是那样的婀娜动人,简直配得上国色天香四字。
仔细看去,会发现她化了一点淡妆,俏白如玉的脸颊上略带红晕,整个人如出水芙蓉般气质不凡,让金梓鸣不禁赞道:
“师姐今日真好看!”
沐嫣俏脸一红,娇羞道:
“哪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