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月从前儿哪儿知道这些道理啊,这都是她这么多年在京城里跟那些夫人们相交学来的。
三个小女孩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看着面前其实比她们大不了许多的苏九月,几人也陷入了沉思。
苏九月将她们誊抄的《弟子规》收下了,抬起眸子,对着她们说道:“虽说后边儿几行抄的不大工整,但你们到底也算是抄完了,今儿这事便揭过了,你们都回去吧。”
三个小姑娘从屋子里出来,走远了一些,才有人开口说道:“苏夫子真是个很奇怪的人。”
另外两个也跟着点头,“对,她说得话也很奇怪,从前可没人这样说过,但是她好像说的也很有道理,我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她。”
“是呢!那咱们日后还要好好听她的课吗?”
“听,不管别的,至少她说的那些东西对咱们是有用的,万一以后有人要毒害咱们呢?”
“有道理。”
……
苏九月也不知道自己的三言两语就影响了三个小孩子的一生,她上完课才刚回到房间,就见有人急急匆匆地跑来寻她。
“苏夫子!苏夫子!吴果跟人打架了!”
来的人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年岁不大,瞧着应当是一路跑过来了,看她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
苏九月听了她这话也是一愣,急忙站了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就打起来了?”
姑娘家们都比较含蓄内敛,没有男孩子那么皮,甚少有人出手打人的。
果儿的性子苏九月也十分熟悉,这孩子是个乖巧懂事的,怎么好端端的会在女学里跟人打起来呢?
这事儿怎么看怎么奇怪,苏九月也不敢耽误,急急忙忙就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路上那个来找苏九月的小姑娘也跟她说了吴果跟人打架的经过,事情其实很简单。
这会儿已经开学有一段时间了,大家比起从前也都熟悉了许多,也都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家庭背景。
能上得起女学的,本也就不是那种一穷二白的家庭。
大家得知果儿家里就是那个天下第一面的时候,纷纷表示要去尝尝,果儿也都大大方方地答应下来了。
但女学中也有那种读书人家出身的,这种人家都信奉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自然看不上商户出身的吴果,看有人捧着她,就出言讥讽了两句。
说她爹娘天生劳碌命,一身铜臭味!
一开始吴果还忍了下来,但后来那几个读书人家的姑娘就越发的大胆了,每次吴果从她们身边经过,或者有谁用吴果的东西,她们就会十分夸张地扇鼻子,大声说好臭好臭。
吴果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哪儿受得了这个啊?就跟她们据理力争,最后气急了才动手打人的。
苏九月听了也是眉头直皱,前朝商户的地位确实比较低,但在本朝皇上颁布了许多律法振兴商业,就连太子爷都在外头开了酒楼,从前那些腐朽的东西确实也不应该再腐蚀孩子们了。
她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小姑娘扭打在一起。
吴桃在一旁拉架,努力将压在吴果身上的小丫头拉起来,她的身后也有另外两个姑娘扯着她的袖子。
现场乱糟糟的一团,苏九月拧着眉头才刚走过去,就立刻有人喊道:“快起来!快起来!苏夫子来了!”
打架的两人这才逐渐地松开了手,吴桃见着来人是苏九月,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