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湘云摇了摇头,神色十分暗淡,“没什么,只是这两日总是做噩梦。”
景孝帝听了自然要顺着她的话询问了,他也想知道她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做噩梦?什么梦?”
阮湘云伏在他的膝上,唇色苍白地说道:“梦里一直有人叫我娘,让我去陪他。”
她想到了她掉进池塘的儿子,脸色更差了几分。
她这番说辞也不全是假话,这个梦她已经梦到过许多次了。
景孝帝叹了口气,“昨儿你也听宗元说了,他不认你啊!孩子现在也大了,再说了自从他生下来,你一直都不在他身边,他会觉得生疏也是常事。咱们得给孩子些许时间,让他慢慢接受才行。”
阮湘云现在也不想着将穆宗元要到自己身边儿来养了,那孩子太聪明了,虽然他才十一岁,但也不是好糊弄的。
她这样说,只是为了达到另一个目的。
她假意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抬起头来看向了景孝帝,对着他说道:“臣妾知晓的,宗元不接受臣妾这个生母也无妨,只是臣妾心中烦闷……听闻京郊的慈安寺乃是皇家寺院,香火鼎盛,不知……妾身能否去听寺内住持讲讲经,也好换得个心中太平。”
景孝帝是何许人也?她这话虽说圆得还不错,但是景孝帝也是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目的所在。
他脸上带着笑,阮湘云依旧保持着仰头看他的动作,心里头却十分慌张。
她也不确定皇上会不会答应她,听人说宫妃进宫之后,轻易便不能出去了。
按照常理,景孝帝是应该拒绝了她的请求的,并且义正言辞地警告她,进了宫就要安分守己,莫要再滋生旁的心思!
但是景孝帝转念一想,他这儿都起火了,哪儿能让皇后一个人在慈安寺躲清闲?
便拉起阮湘云的手,叹了口气才说道:“既然爱妃想去,那便去,朕这就让人下去安排。”
喜色顿时就爬上了阮湘云的脸上,她急忙起身给景孝帝行了一礼,“多谢皇上!”
景孝帝哈哈大笑,“爱妃跟朕这样客气作甚?为了爱妃,朕什么都愿意去做!”
阮湘云第二天一早就坐上了出宫的马车,但是这一回景孝帝却没有陪着她去。
他一大早便让赵昌平去给阮湘云送了个信儿,就说他今儿身体不适,太医说不能劳累,便不陪她一道出宫了。
阮湘云稍微纠结了一下,还想着要不要留下来侍疾,可是她又怕错过了这个机会,下次皇上就不会让他出门了。
赵昌平也看出了她脸上的纠结,便说道:“娘娘不必担忧,皇上没什么大碍,有奴才在跟前儿伺候着呢!您若是实在担忧便快去快回,待到去给佛祖上香的时候,替咱们皇上祈福。”
阮湘云这才冲赵昌平回了一礼,“皇上那边儿就劳烦您照顾了。”
赵昌平抱着拂尘,弓着腰,乐呵呵的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阮湘云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没想到才刚走了没多久,车子就停了下来。
此时正在郊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眉头一蹙,她身边儿的宫女就已经掀开车帘问了,“怎么回事?”
“前头一辆马车坏在路中央,挡住了路,咱们的马车过不去。”
阮湘云一听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了,“还得多久才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