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十三年当中,闻堰经过一点一滴的积累,已经得到了整个陆府的信任。
王启英不愿意相信闻堰是那个有异心的人,但事实摆在面前,却又由不得他不怀疑。
他顶多劝自己保持一个观望的态度,看看后续的发展再说。
然而过了没两日,吴锡元就告诉了他一个消息,他也开始陷入了对闻堰深深的怀疑当中。
“太子殿下那边儿又查到了一个新的线索,那个丫鬟的外祖家便是姜嬷嬷的舅家。”吴锡元说道。
“我就说嘛!”王启英才刚刚松了一口气,“我就说闻堰不大可能。”
吴锡元闻言笑了笑,对着他问道:“你猜这事儿是怎么查出来的?”
王启英奇怪地看着他,问道:“怎么查出来的?”
“是今日一早,一个自称是那丫鬟二叔的人跑去大理寺揭发的。”
王启英一愣,就听吴锡元说道:“怎样?事情还不够明了吗?我就说了,他要这个身份有用,兴许还会帮你外祖将身上的疑虑洗干净。”
王启英还是不懂,“既然还要如此费力,那么当初他不让陆府的丫鬟帮着送信不就好了?为何在暴露之后,还要千方百计的洗白呢?”
吴锡元又笑了,“兴许……他也没想到宫里的那位阮贵妃没派上用场吧?”
他不是没想到阮贵妃没什么用,他只是没想到皇上心里真真正正爱着的人只有他自己而已。
“可就算是有她二叔出来揭发,皇上心中埋下的怀疑,估计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洗白了。”
吴锡元点头,“正是如此,但当今圣上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信自己超过信任何人。”
就像当初他信任王启英,就可以力排众议将他捧得高高的。
王启英挠了挠后脑勺,又问道:“先前儿派去跟踪闻堰的人有消息了吗?”
吴锡元摇头,“暂时没有,他很小心,几乎一直在陆府,哪里也不去。”
王启英眉头一皱,吴锡元又接着安抚道:“不要着急,既然是狐狸,就总会露出尾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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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吴锡元和王启英费力想要将闻堰的秘密查清楚的时候,杨柳已经端着一盆干净的水进了牢房。
“彩月,给你送了热水来,你洗洗吧。”她打开了牢房门,将木盆放在地上。
彩月便是陆府的那个丫鬟,她身上的囚服也换了身干净的,虽说还是有些破旧,但至少上头没了血迹。
见着杨柳进来了,她神色有些复杂。
杨柳只当没看见似的,冲着她说道:“这会儿正好我当值,我替你守着,你清洗一下伤口,别被这点伤搞垮了身子。”
彩月站了起来,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自己囚服上的袖子,说道:“杨大人……您……”
杨柳赶紧打断了她的话,“都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杨大人,我连个官阶都没有,你这样说不是折煞我嘛!”
彩月闭了嘴,神态越发的拘束了。
杨柳这才说道:“不管你犯了什么事儿,在案子查清楚之前,你也都只是有嫌疑而已,好生养好身子,别死在大牢里。这世道对女人已经够惨了,既然我遇上了,能帮你一点是一点。”
她叹了一口气,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彩月,才说道:“你洗吧,我出去了。”
她出去的时候,还不忘锁上牢房的门。
彩月趴在栏杆上看了一眼,就见到她走到远处的拐角处张望着,应当是在替她放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