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约定(1 / 2)

或许是距离太远,或许是当下残破的银河太险恶。即便这段信息是通过堕落国度的隐秘卫星所传达,左吴所听到的声音声模湖而晦涩。

可即便模湖,左吴也能感受到这声音中有一种信念和喜悦在其中回荡。

只是。

钝子刚才那副指点江山,满心满腹都是阴谋论的键盘侠模样,居然真的让左吴有些应激。他不知道通信中的人是单纯知晓自己这边还活着而高兴,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野心家终于有了可能的臣民而窃喜。

左吴叹气,还是败给了自己显得有些龌龊并且毫无意义的怀疑,出言试探:“你说的‘文明’……是哪个文明?”

对面愣了一下:“抱歉,我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我们一直……抱歉,我脑子有点乱,因为能再在通信频道再听到陌生的声音,真的让我……太高兴了,我需要稍微镇静一下。”

接着,频道中一阵嘈杂,好像有针剂注入身体般的声音。那边的通信者似乎是用了什么造物,以物理手段迫使他自己冷静。

左吴张了张嘴,没来得及阻止。

那边的声音便重新再响起:“我说的‘文明’,大概就是指同为生灵,所构成的一个整体了吧。说实话,我这边情况有些严峻,每天为了活下去,我和我的同伴都在尽全力。尽全力到让自己都很累,累了,也就不会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所以,还是你这边重新提起,我才记起在灾变前,我们也有国籍之分,文明之别……哈哈,以前我还挺在乎这个,怎么现在就能这么轻松的提起呢?”

“啊,我明白了,”通信者有种释然的味道:“曾经的我们用肤色和体态区分彼此,分辨同类。可我这里,大家几乎是来自不同的文明,种族构成都成调色盘了。大家在外表上完全不同,却反而有了另一个相同点——”

“咱们都是生灵,会趋利避害渴望生存的生灵。肤色和体态能成为凝聚文明的道标,那趋利避害与渴望生存,为什么不能是‘银河文明’所建立的基石呢?”

下意识间。

左吴揉揉眉心,而后挑衅似的看了钝子一眼,仿佛是在宣告自己被这光头ai嘲笑的天真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可转过头来,他反而像钝子一样的有些不敢置信了:

“我还以为你们这样的小团体……首先发生的会是分裂。”

通信者摇头:

“确实发生过分裂,其实,我们也是某个更大的团体分裂成一个个小支后,重新聚集汇合而成的。主体是‘对帝特’,一个曾经隶属于星海联盟的基层组织。作为骨干的大家本来就是共事已久的战友,或许这也是我们最终能够团结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吧。”

“对了,阁下,不知你那边是否能让我们确认一下你们的身份?”

频道中的问题问下。

左吴便马上收到了峰传来的一组信息,大概是根据对信号的分析,频道那边的人离己方至少有几千光年远,还隔着圆环的黑暗,就算暴露自身,也无论如何都不会受到威胁云云。

峰的信息被左吴直接关掉了。

左吴听着对面有些粗重,遮掩不住喜悦的呼吸,低声开口:“新帝联,左吴。你们的主体既然是‘对帝特’,那应该是认识我的。”

而对面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个回答,一阵沉沉的嘈杂和惊讶:“……根据信息,您在灾变之时,应该是身处星海联盟总部旧址,是百分之百被圆环的黑暗覆压吞噬的地方,您……您存活的几率应该很是渺茫。”

“嗯,”左吴点头:“我差点就死了,只是在千钧一发时进入了虚空深处。而星海联盟本部的星系,所映射的虚空中,飘着一个陶沃姆的虚空长城。我们靠它去了平行世界避难,兜了个大圈子,才总算回到我们的银河。”

那边的嘈杂忽然止住了。

“我可以想象您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旅途,”通信者的声音再响起时,居然压抑着一点悲哀:“但……但是,我们还是有一个问题想向您确认。”

左吴回应:“什么?”

“也就是说,即便是您,在记录中有拥有吸收和释放这难以想象的卷顾,可以一人甩动星球的您,也无法突破圆环的黑暗吗?”通信者问。

左吴摇头:“不能,真的不能。我遇到那黑暗,连碰都不敢碰它。”

这话好像对那边通信者心中的某种期翼判了死刑,他沉默良久,最后只能以一声轻轻的苦笑宣泄他心中的不甘: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们……我们这边也试过了许多方法,填进去了很多条命,只能得出一个悲哀的结论——就是已知的任何手段都无法驱散圆环的黑暗,灵能也好,物理也罢。”

“所以,最后一种可能,就是既不属于灵能也不属于物理的‘卷顾’了,或许卷顾有办法也说不定。您和燎原的以太龙是当今银河唯二卷顾者,所以……我听到你的声音时,以为真的有希望了也说不定。”

左吴摇头:“抱歉,我做不到。”

“不,不用。您不必抱歉,这绝不会是您的责任,只是我……”通信者把他的话咽了回去。

左吴咧嘴:“都是银河最后一批幸存者了,隔的还这么远,有话就直说。”

“……谢谢,”通信者吸了口气:“原本,若您能破开黑暗的话,我是想邀请您加入我的一个计划,不,现在还称不上计划,是想邀请您加入我的一个想法的。”

左吴挑眉:“什么想法?”

通信者郑重,声音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我想将银河重新连通在一起。”

重新连通银河?

左吴的心狠狠跳了一下,此时之前由于钝子的话所带来的应激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他饶有兴致:“怎么个连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