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宗爷很安静,也不去安慰牧子,就那么呆呆地看着。
“我不信你是叛徒,所以我没有参与那一战。”乐灵白音开口,“我见过诸多不公,只是这样的不公还是第一次。”
“以后,我也不愿意再战了,不想变强,免得死的跟你一样惨。”
说完,白音迈步离开,小希紧随其后。
小宗爷扶起牧子后:“我会用命来弥补我自己犯下的错误的。”
说完,小宗爷便带着牧子离开了始区故地,一步一步踏着虚空远去,消失在了天际。
黑无常独自而来,一声不发,站了很久很久方才离开,没有与任何人说过一句话,脸色很难看。
医生也来了,带着一个骨灰盒。他也沉默无比,看得出他复杂的情绪。或许他相信始是人类的叛徒……
熟人来了又去,三只动物就那么看着他们,偶尔出言嘲讽,发泄内心的不满。那些人凄惨一笑,不做反驳,在他们难听的嘲讽之中迈步远去。
来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笑着离开。
三只动物在始区故地上建起了十多间竹屋,种下一排排树木……
竹,松,梅,桃,梨,杏。
他们从远方引了一条小溪,自竹屋之前潺潺流过。
在竹屋的前后左右都开垦了菜地,其间蔬菜茁壮成长着,沐浴着朝露与夕阳,在末日的土地上绽放属于生命的精彩。
每逢清晨或是傍晚,阵阵微风,吹斜缕缕炊烟,把菜肴米香带向不远处林立的坟冢之间。
始区故地上,竹屋林立,树木苍苍,炊烟袅袅,生活气息悠悠,仿佛一片世外桃源。
虽然有些不同,却也已经十分相似,宛若始区再起,隔断古今,将死亡隔开。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希克隆体也有了苏醒的迹象,意识不再朦胧,有了复生的希望。
竹屋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白雪,青山草木,银装素裹,远方枯树,宛若开满了花。
我坐在窗前,研墨提笔,画着破灭的始区的山水。
将其挂在墙上,继续提笔,始区的山水一幅又一幅,而后一维到十一维的诸天万界的山水,全部落笔成画。
桌上还有很多纸,我不想停笔。只是却不知道画什么,回望这一生,我从没画过什么,从墓中醒来便一直在战斗,一次又一次游走于死亡的边缘。
一生曲折,没有前路,人生残缺,没有过往,一路死亡相伴,踏着神魔的尸骨。
落笔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两旁枯木苍苍,枯叶一地,盖着一具具残骸,那不是别人的骨,是我自己的骨。
叶盖尸骸,木腐白骨。
路的尽头,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只有半身,代表着我残缺不全的一生,他手提一把长剑,长剑血流如注,是仙血与帝血,是我曾斩杀的帝祖仙,落在地上,形成一条暗红色的河流,奔涌向远方。
脚下,踏着一具具尸骨,那是死在他面前敌人的尸骸,堆积如山。
画完一生的历程,提笔落字。
我,从墓中开始,踏着神佛的尸骨,一路向魔而去。
我起身,向外而去,十余间竹屋林立,却没有多少人住。我也不明白三只动物的目的。
风起大荒,吹过一阵荒凉,远方树影摇曳,枝丫如同枯骨。
始区破,始区葬百万魂……
于茫茫荒芜之中,孤魂无归处。
吾身所立,即是幽都。
只是身已破,幽都不存,百万亡魂飘荡,无所归亦无所依。
与神尊萧辰一战,我并未死去,以一种特殊形态存活了下来。
我行走于始区故地,感受着地下传来的一阵阵死亡气息,悲伤涌上心头……吾身所立,即是幽都了。
诸天万界,始区百万亡魂的归宿。
雪花依旧,落满始区的每一个角落,走在厚厚的雪上,却是踏雪无痕,我仿佛不存在于世间。
与神尊萧辰一战,我连他的身都无法接近便被他杀得灰飞烟灭,以一种特殊状态存在于始区故地之上。
我向前走,于始区故地之前立了一块碑,始字浮现,消失的始字碑再次浮现,一股横压万古的恐怖气息轰然弥漫。
“始尊!”三只动物第一时间破空而来,出现在石碑前,兴奋大吼。
始字沉浮,横压万古。
一道空间屏障自始字碑后再现,覆盖葬着始区之人的百里土地。
始区内,伴着风雪,枯树花开。
远方,枯树花开,生命绽放,我也于特殊形态之中转化出来,立在始字碑前,与三只动物八目相对。
我淡淡开口,声音苍苍:
“始区,一树花开,我回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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