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声惨叫，一列列牢房中的囚徒接连被削首碎魂。

隋云鹤几近崩溃，朝我疯狂地嘶吼道：“罗卜，你这是在报复我，你恨我戏弄了你，恨我魔族让你身败名裂，所以，你要刺激我，你要我痛不欲生是不是？既然如此，那你何不直接杀了我解恨？”

“这就受不了了？”我走到无感石栏杆前，冷声道：“这些个魔徒，他们哪个身上不背负着人鬼妖灵四族的累累血债？我杀他们，委屈他们了？”

“我魔族一路走来，血债累累，曾几时，国城破，黎民陨，到现在，五族之中也是我魔族人数最少，知道为什么吗？其罪孽还不是人鬼妖灵四族所成？你说我魔族兵勇罪恶昭著，你们又何尝不是？”

“呵呵，罗先生看来还是百般不服啊！”我冷笑一声，厉声道：“先不说当初你魔族遭到血洗本就是你们的欲望所致，就说你安排的那个八个魔罗在阳间的所作所为，他们哪个干净了？杀人掳魂，草菅人命，把人当畜生一样宰割，为的就是打造你们的所谓恶鬼军团。你来说说，你们正义在哪？”

“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被你等所逼！”

“少和我提迫不得已！”我恶狠狠道：“罪恶就是罪恶，没有什么罪恶是无辜的。假若迫不得已就可以胡作非为，那我从牝光里一无所有地出来之后，就该将你魔族一个不剩，赶尽杀绝。当我在蓉城，看见那个既是受害者又是加害者的红衣男孩的时候，我就想过，我得让你亲眼看看，你们口口声声的迫不得已又是用什么样的尸山血水搭建起来的。”

“有崛起，就得有牺牲，有复仇，就得有流血！”

“没错，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所以，也就有了刚才这一幕，我恨，所以我杀，按照你的理论，他们都死有余辜，那你还有什么觉得不公平？”我幽幽问道。

隋云鹤瘪了瘪嘴，最终，半晌无言。

看着这个干瘪颓然的老魔头，可怜中又透着一丝倔强，我冷声道：“带上他！”

青面和爨彧早就秘密获得了无感石牢笼的打开方法，通过掌印和口诀，轻而易举解除掉了封印。隋云鹤再被打入光就居前，基本上已经被废掉了修为，所以，用不着防范着它逃走，但是得提防着他寻死觅活。

门一打开，秃子毫不客气，上前便像是提烧鸡一般，将隋云鹤拎了出来。随即便抬起掌心，准备将其先震昏过去。

我看着隋云鹤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模样，似乎毫无挣扎的迹象，便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咱们的隋先生向来是聪明人，我想他不会让我为难的。”

秃子有些不甘心，嘀咕道：“真不知道留着他这个老骗子还有何用。”

苍颜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就算是一张厕纸，一条底裤也有它本身的用处。更何况是大愚若智……哦，应该是大智若愚的隋先生。”

隋云鹤挑起眼皮，看了看苍颜，声音低沉道：“苍大小姐，我谢谢您了。不过，不得不说，您确实是最懂罗先生的那个人。可惜了，今天开始，隋云鹤死了，你们就算带走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我走上前，一笑道：“我相信，终究有一天，你会主动和我说些什么。”

隋云鹤不屑一笑，闭上了眼睛。像个死人一样，就要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