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过卯时,獳天就在礼官的接引下,也随着上朝的队伍进宫面圣去了。
晨曦初现,宫门缓缓开启,群臣早已静候多时,随着宫门吏的一声呼喊,静待着御驾亲至的王公权贵们几十个人蜂拥而入。
獳天昨天刚赢得比赛,尚无敕封,也无官阶,但按照惯例,他这个简化版的“武状元”还是一介草民,但因为是未来驸马爷的缘故,还是被侍者换上了一套将官袍。
但见其头戴着束发嵌宝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全身银白盔甲,束着五彩丝玉绦,气宇轩昂,勃然英姿。再加上他本来就高大的身形,还有棱角分明略带严肃的面孔,一路走来简直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进了大殿,众臣分列两侧。
獳天站在最后,靠在角落里。
站在前边的刘海蟾特意回头过来,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一切按照计划来就好。
等了稍臾,随着宫人一声“上朝了”的高呼,几个侍随拥簇着一个身影急促走来。
獳天虽然昨天见过天子,但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此刻悄然抬头一瞧,这人身长八尺,龙颜盛威。光壁刺眼龙纹金袍裹身,双臂垂于膝下,硕大的冷光扳指嵌于指尖,象征着无上的帝王权威。
虽是凡人一个,可天子确实有天子的威容,獳天见了此人也不由自主地有些拘谨。
皇帝落座,众臣朝拜,刚要跪下,獳天还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跪个凡夫俗子。
谁知皇帝一摆手道:“不必繁荣缛节了,今天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金人欺我无人,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占我国土,杀我军民,掠我城池,金人不绝,我大辽危矣。所以,我昨夜草拟一份将帅名单,以左武卫上将军萧恒武为主帅,拨军马十万,即刻出征平金。”
果然,和萧恒武预料的一样,朝中无人,也只能让自己这个已经卸甲十年的左武卫出战了。
“臣遵旨。请陛下放心,恒武不收复上京,愿自裁于前线,绝不苟活!”
“好,有你此言,朕心甚慰。将军真乃柱国也!稍后我会亲自出城,为将军奉酒壮行。”
皇上说完,径直道:“接着说第二件事。昨日宫前比武已经出了结果,朕就按照约定,赐婚于……”
不等皇上说完,獳天径直上前屈膝拜谒道:“陛下,草民参加比武,绝无窥视公主天颜之意。况且,草民家中已有山妻,不敢再近染堂堂国之公主……”
“大胆!”龙颜大怒,朝堂上皇上怒斥一声道:“山野村妇,难道比得我皇家龙女?我既然说出去的话,怎可轻易收回?你这是要抗旨不成?”
“草民不敢!”獳天按照刘海蟾所教之言,口述道:“金人作乱,屡屡犯境,民不聊生,庙堂不兴,此乃动摇我大辽国千年根基也。草民从山野入京比武,就是想着能有朝一日,为陛下所用,放马疆场,为国效力,绝无贪图个人温柔乡里之意。”
“好一个放马疆场为国效力啊.”此时刘海蟾适时站出来,高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人虽出身草莽,却也有肱臣之志,这就是万岁您的感召啊,臣等恭喜陛下又获忠国之将。如今用人之际,胡国婿不就是您要找的以身报国的勇士吗?至于公主下嫁之事,还可再行定夺嘛,毕竟公主尚且年少,等胡国婿建功立业归来岂不是更好?”
萧恒武也躬身道:“陛下,昨日在校场之上,臣亲见胡国婿之骁勇,若是能给臣用作先锋将官,此战必破金人八百里。”
其他臣工也纷纷附和,有的称赞獳天志洁高远,有的表彰其不为权色所驱,实乃大丈夫所为也。再加上刘海蟾和萧恒武力保,皇上犹豫再三,也只好给了个台阶道:“既然如此,看在你一心为国的份上,我就先不治你罪。许你同萧恒武一起东征上京,拜前将军,为阵前先锋。不过,假若此战不胜,休怪我不讲情面,我会拿你的命来祭旗,然后御驾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