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丹再醒来,后背的灼烧感已经降了不少。
屋子里有苦涩的药味,红螺见她醒了,便端了过去喂她。
她放在鼻尖闻了闻,是黄芪、肉桂、枣皮等巩固元气的药,并无害处,便捏着鼻子一口喝了。
这次她彻底清醒了,也完全接受了眼下的处境。
她本是敌国渝北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更是绝世巫医,精通神力,有高明的医术,为渝北君王一人所用。
而这位赵小姐是安盛王朝赵太傅的大女儿,声名狼藉,在贵女圈备受鄙夷。
从她第一眼看到慕容霁开始就不顾廉耻疯狂地追求他。
在一次宫中皇子臣眷都参加的宴会上,她偷偷潜入慕容霁的温泉池。
给他下了迷幻药,使他意识不清“非礼”了她。
为了皇家颜面,慕容霁只得娶了赵轻丹。
穿越而来的赵轻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原主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用足够的怨念将她给召过来报仇。
关键是她的记忆里也没有提到这方面,难道有什么她不记得的隐情?
赵轻丹正闭目冥想着,忽然闻到了一股异香。
她霍然睁开眼睛,看到一只雪白的猫从窗口翻了进来。
她默念心术,跟白猫四目相对。
那只猫原本竖得笔直的尾巴瞬时软了下来,乖巧地朝她走来。
还好,她仍通兽灵,能知兽语,只是这猫香的不寻常,惹得她有些怀疑。
赵轻丹抱起猫放在鼻尖嗅了嗅,神情一变。
这时有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一把从她手里夺过了白猫,那猫立刻抖成了筛子。
来的是侧妃沈月秋院子里的夏嬷嬷。
她埋怨地看着赵轻丹:“灵儿只是误入了王妃的院子,怎么王妃连一只猫都不肯放过吗?”
“你哪只眼看到本宫虐猫了?”
赵轻丹警告地看着她:“嬷嬷擅闯本宫的房间,一来便对本宫兴师问罪,可还知道自己的身份?沈侧妃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夏嬷嬷呼吸一紧,很是意外地看着赵轻丹。
怎么回事,这女人说话的时候竟让她觉得充满了压迫感,不自觉地就抖了抖。
“奴婢是看猫儿吓得不轻,一时紧张就……”
“就可以诬蔑当家主母?”
夏嬷嬷眼底闪过不甘:“奴婢不敢。”
“本宫本同这只猫相处甚欢,它是见你来了才受了惊吓,你没有看到它在你怀里发抖吗?”
“怎么可能?”夏嬷嬷不服气地反驳:“这是侧妃养了许久的猫,跟老奴关系亲密,它怎么会怕老奴?”
赵轻丹对着白猫招了招手:“灵儿,来,让本宫抱抱。”
灵儿毫不犹豫地从夏嬷嬷手里蹿了出去,舒服地在赵轻丹怀里蹭了蹭,惊得夏嬷嬷眼睛都瞪直了。
“看清楚了吗?夏嬷嬷。”赵轻丹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
夏嬷嬷怕她扣着猫,咬着牙用力将猫掐了回来。
“看来是奴婢误会了,还请王妃勿怪。”
她说完就要走,身后却传来掷地有声的两个字:“站住!”
赵轻丹缓缓走过来:“本宫准你走了吗?”
“王妃有何吩咐?”
啪!赵轻丹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这是今日,你不敬的惩罚,滚吧,下次可不会这么算了。”
夏嬷嬷恨恨地沉下脸,一声不吭地走了。
红螺出门取外敷的药膏,见夏嬷嬷怒气冲冲地走了,心里一紧,忙跑了进来:“王妃,可是夏嬷嬷又来找麻烦了?”
“那贱奴被本宫打了一巴掌。”赵轻丹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一句,红螺吓得脸都白了。
“她,她可是侧妃的人,若回去向侧妃告状,再传到王爷耳朵里,恐怕王妃日子又不好过了。”
她眉眼中止不住的傲然:“告状?呵,一个卑贱的东西冒犯了主子,本宫身为王妃还打不得吗?”
红螺战战兢兢地为她敷药,心里却十分担心。
果然到了傍晚,一道盛着怒气的身影大步迈了进来。
慕容霁原本就清冷的五官此时布满了寒霜:“赵轻丹,你好大的胆子!本王警告过你离月秋远一点,可你伤了月秋的猫还打了她贴身的嬷嬷,你有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
赵轻丹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举手投足间竟是说不出的贵气:“王爷,哪只眼看到我虐猫了?”
“还敢狡辩?猫爪被切开了一道血口,若不是你,谁会这么狠毒!”
她像是听到好玩的事情,微微一笑。
那双晶亮的眼眸更闪着夺人心魄的光芒。
慕容霁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
“人是我打的,但猫不是我伤的。我打那奴才,是因为她目无尊卑。我知道你一心护着沈侧妃,可我这人不喜欢被冤枉,不如让沈月秋当面跟我对质。”
“月秋因灵儿的伤哭得肝肠寸断,哪有力气听你狡辩。本王有眼睛,看得到真相,原以为你被打了一顿能收敛些,谁知还变本加厉了!”
她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眼里充满了不屑:“你有眼睛?我还以为你瞎了呢!难怪你跟沈侧妃情投意合了,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昨日是非过错在谁你心里清楚,我白挨了一顿鞭子得不到半句道歉,竟成了自己活该?既然黎华能做出栽赃嫁祸的事,为何你的侧妃做不出,你查都不查就下了定论,可真是……荒唐。”
“你!”慕容霁眼底有了杀气,刚要再教训她,却听门外传来娇滴滴的女声:“王爷,王爷放过王妃吧。”
是沈月秋!
听到她的声音,赵轻丹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