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雀的态度委实太过强硬,是完全不给李默面子。
所以这场商谈到这里也不欢而散,没有半点进展。
李默面色不善地从中心亭离开,站在高处往下看到城门处又有人在指点骂娘,越发恼火起来。
执王小心地跟在身后:“陛下,依臣看,罗雀的态度就是整个铁吾军的态度。那位安盛的皇上也算来是个刚硬的性子,未必肯有所退让,他们不退,我们也不退的话,岂不是……”
听到这话,李默不悦地睨了他一眼。
“怎么,王兄的意思是,朕应该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将平王府上下都给处死了?执王兄,平王叔一家可是我们的血亲,朕要是亲手将他们给处死了,朝臣和百姓会怎么想?天下人也会指着朕的脊梁骨说朕不顾骨肉亲情,是个冷漠无情的皇帝。甚至还会说,朕是因为怕了安盛,所以不得不屈服于他们,才对平王府下如此狠手。总之一旦做了,这骂名可就是朕来背了!”
执王忙擦了擦汗辩解道:“臣不敢由此提议,只是太过担心,生怕开战之后苦了黎民百姓。但是臣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平王府的人要杀了徐松。难道真的是侧妃和那几个庶子的主意?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就算心中有恨也该听从朝廷的指示,怎么能擅作主张对铁吾军的副将动手,简直是将咱们渝北放在火上炙烤啊!”
李默眯起眼睛:“朕也觉得奇怪。平王府那些人的德行,朕是见过的。那几个庶子平日里看着也提不上手,都不是那种果决英勇之人,本不该有这种胆量才是。尤其是安盛一行人是朕亲自放行的,他们若从中阻拦,就是违背圣意,平王府正是风口浪尖,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可,可马鞍的的确确是出自平王府啊。臣方才仔细看了,外面绝对仿制不出同样的记号,杀手不是平王府的人,又不可能有那些马匹,这一点咱们无法解释。”
李默沉着脸:“朕要立刻回凤阳去,找平王府问清楚。整件事情从平王叔出事开始就透着一股不寻常,怕就怕有人浑水摸鱼,从中故意挑事以达到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平王府后院,方夫人接过婢女递过来的热巾擦了擦手。
“恕南境而今如何了?”
“回夫人,咱们的人日日滋事,不断地制造大大小小的矛盾,现在安盛和渝北在那一带的百姓都对彼此恨之入骨,连平日混居地带都已经泾渭分明,彻底划下道了。”
方夫人微微一笑:“狗皇帝去了恕南,这一趟少不了跟罗雀见面。依我对罗雀的了解,他死了那么多兄弟是不可能放任此事平息的,安盛那位皇帝也是个不怕事的人,这几年安盛的国力综合起来是在渝北之上的,这场仗,早晚要打起来。”
婢女轻叹了一声:“也不知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重回故土,彻底解脱了。”
方夫人的目光悠悠看向窗外:“快了,快了!”
安盛,贵妃殿。
院子里站了一圈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寝殿内,赵轻丹亲自点着陈醋熏香,给屋子里消毒。
耳边是许曼欣痛苦的喊声,撕心裂肺,听得人心都跟着颤动着。
已经三个时辰过去了,孩子还在生。
目前已确定她怀着的是个男婴,只是许曼欣的宫口开得太窄,孩子想要出来委实费劲。
她的身体不好,又不能过分借助外力,只能靠着给她蓄力让她自己加把劲儿。
门外,慕容浔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连袁非依都跟着频频起身。
这是慕容浔的头一个能健康.生下来的孩子,阖宫上下,无一不是盯得紧紧的,生怕有半点出错。
慕容浔正焦急地等着,就有御林军来报:“皇上,罗将军急件!”
罗雀?
他眉心一凛,罗雀突然来信,莫非是跟如熙公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