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宏量,不计草民过失之言。”聂峰并未起身,叩首道:“草民苦读多年,也是真心想入朝为仕,做像宋大人那般为国为民的好官。”
“只是草民一时心急走了弯路。”聂峰叹息道:“草民做了不好的典范。”
“朕说宽恕于你,你便不用多说,既是刚才那位考子愿意与你相换,你便可以继续呆下来,你要去程老先生那里投名状也可,若有本事,能得程老点拨也是应当。”
元帝说完看向秦风:“驸马可愿为他保留这一席之地?”
“自是当然,既有这般锐气,倒不能藏头顾尾,大可冲去衡山书院一试,若是成功,就把你这床位让给他人,若是不成功,尽管回来就是。”
秦风说道:“你还要感谢这位考子,他不计前嫌与你相换,也着你受个教训,出门在外多朋友总好过竖敌人,还请你好生记得这个道理。”
“我在客舍里花的每一文钱都着眼于考虑你们的需求,务必予你们最好的条件备考,若是一朝得入殿试,是你们应得的,也是我欣慰之事,若落榜也无妨,人生起伏实属正常。”
秦风的话实属平常之语,他们或许听他人也说过无数次,早已起了耳茧。
他们入住客舍以来,对于这位驸马的生平也有所了解,虽说读书人对商户有所偏见,但这位的经历足以用跌宕起伏而言,只是可惜,听闻这位驸马学识颇佳,但未入仕。
秦风不知道他们在嗟叹他的选择,只看到面前的聂峰表情有些触动,显然听进去了。
他这才说道:“你们好生安置吧。”
“多谢驸马。”那聂峰赶在秦风侧身前作揖道:“驸马今日点醒了草民,草民日后必知道如何处事,既来之,则安之,必全力以赴。”
“好志气。”秦风趁机拍向他的肩膀,突在他耳边低语一句,聂峰如被哽住一般,忙低头掩饰神情,低声道一句多谢。
那元帝说了几句勉励之语,便出了客舍,待看向那不远处的衡山书院,他说道:“朕倒是许久不见程吾老先生,不如去见一面?”
秦风心头一紧,他化名栗婴与程老先生曾见过面的事,不知程岑是否已告知程老先生。
不知为何,秦风在元帝面前不想暴露太多,下意识地想将自己隐藏起来。
私学众多,但无人敢与衡山书院相比,书院依山而建,山林俊秀,建制古朴雅致,中开讲堂、东西序列为斋舍,待他们走到书院前,还能隐隐听到里面的讲学之声。
已是日落之时,时辰不早,那浑厚苍劲的声音似不知疲惫,正评讲着中庸之道?
江公公前去通传,那守门的老厮朝外望一眼,竟是不卑不亢地冲元帝远远地行了一礼,不急不缓地转身去通传,秦风来过,便是见怪不怪,书院的人都沾染了程吾的风气,颇有气度。
里面的讲学声终停下,再然后,一袭灰袍,胡须花白的程吾老先生迎出来,见到元帝,忙拜迎,待看到秦风,面色微愣:“竟是你这小儿,栗婴,吾找你好久!”
秦风哭笑不得,看来他当年那番叛逆发言让老人家记忆犹新,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