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秦佐怀要顾及脸面去操办岳父后事,此事与他无关,别说他已经出府,就是仍在府中,他与那唐相可没有半点亲缘关系,用不上他披麻戴孝。
剩下一个唐红英,姨娘收拾她绰绰有余,无需他多手,唐家的事,就此翻过。
秦风身心轻快地与萧令瑶走出茶楼,对面玉香楼里依旧是人头攒动,纵是香气扑鼻,两人也没有去凑热闹的打算,玉香楼门前停了不少马车,街道份外拥挤。
人群涌动中,两人被动地被人群带着往前走,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放榜那日,萧令瑶嘴角挑起,悄然抬肘让他离自己远一些:“当心则个,省得让人误会了去。”
“大不了是以为我这前驸马经不起丧妻之痛转了性子不再爱娇娥,”秦风晓得她故意调戏自个,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从何处学得那暗语?”
“柏泽远所教。”萧令瑶说道:“据说这套暗语知晓之人并不多,这玉香楼才胆子这般大,想不到会被人看穿,若非巧合,这玉香楼藏得可够深的。”
秦风心下有数,玉香楼怕是南瀛国设在东越的情报点,他借红羽楼敛财敛情报,南瀛国也不遑多让,他与那南瀛人倒想到一处去了,赚钱敛情报两不误。
待到停放马车处,秦风与萧令遥齐齐上了马车,今日本就是秦风接她过来,芸姑有要事处理也未见到赵伦,横竖赵伦请了玉香阁打理他的皇子府,总有见面的时候。
坐在马车里,萧令瑶看着隋城的街道,阔别四个月,隋城的变化并不大,但情势却是大变,陈家没落,皇后呆在冷宫不得出,陈家上下退出官场。
唐相身死,唐府败落,就凭唐相那幼子的本事想要重振唐家,痴人说梦!
至于白北堂,此番他会否遭受唐相牵累还不得而知,此人倒也不必放在心上,陛下定不会相信背叛之人,无忠无信,如何信之?
陈、唐、白三家如今都不足为惧,萧令瑶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秦风看着她时而长吁短叹,时而如释重负,只是倚靠在马车里默不作声,马车在前方转弯疾驰,恰好经过那镇北侯府。
撩开布帘,秦风见到那高悬的“镇北侯府”牌匾,恰见到那陈伯远从府里走出来,如今已经是参将的陈伯远身着武将官服,倒是显出比以前像样的姿态。
对上秦风的眼神,陈伯远猛地停下脚步,双手抱在胸前,还是那副眼高于顶的德性。
秦风收回眼神,嗤笑一声,犯不着,横竖他是要走的人,只是镇北军若是押到苦崖的话,苦崖能撑到何时?秦风的手指拂过手背,眼神黯了黯。
再说陈伯远看着秦风乘坐的马车走远,闷哼一声,显然没把秦风放在眼里。
以前秦风尚是驸马他都不屑一顾,如今仅是皇商与五皇子义兄的身份,更不值得他关切。
那五皇子连个封号都没有就被打发出宫,可见其在元帝心中也不过如此,令他忌惮的终究是二皇子与三皇子,唐相为刺杀大皇子背了锅,他也安心当值。
周晋送世子出来,参将当值自是不能带随从,周晋压着嗓子说道:“世子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眼中,需得当心才是。”
“他视本世子为质子,但何尝不是给了我们机会。”陈伯远低笑道:“本世子若不在都城,岂有下手的机会,先生不必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