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本就是要给龙七打掩护,这一趟非走完不可,想到隋城的风云变化,再想到自己名下的镖局本就与栖落山庄有生意往来,何必避嫌,要避的只有夫人罢了!
不过他心下还是不爽,给那袁不期狠狠地记了一笔:“暂休半柱香时间。”
秦风到达洛城附近的休息站后又卸下一批物资,休息站众人开怀不已,秦风看着这些人,心道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若无必要岂可随意牺牲他们?
一时间对袁不期的怨怼都少了些,若不是他的出现令他处处受制,他可能不顾一切地抛离隋城离去,如今退而求其次,反倒是更好的选择!
秦风想了想,这里离洛城只有几十里不到,便先找来笔墨正儿八经地写了拜帖,差了荆无命先送过去,荆无命眉眼高兴得都要飞起来,他如今已经知晓夫人就在栖落山庄。
不过,秦风白了他一眼:“袁不期的人盯得紧,夫人此回恐怕不能如愿与你相见,歇了你那点心思吧,现在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的知晓。”荆无命想到洛城是牡丹之城,料想应该有许多与牡丹有关的发饰,想到白浅那清汤寡水般的打扮,心里痒痒地,想要进城替她物色一番。
自从白浅去了五皇子那边,他二人相见的机会少得可怜,他是真心怀念同住公主府的日子,如今是见一次就当得了宝,都值得他庆幸半天。
荆无命将拜帖揣进怀里:“小的这就去了。”
秦风点点头,快马加鞭一去一回也就半天的时间,秦风恰好借着这个机会清点了休息站的人数,再次进行核对,随后眉头紧锁,这裁员的活果然不好干呀。
他与萧令瑶夜谈过后,精简手下业务成了当务之急,如今钱财转运出来了一桩大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精简业务和精简人员,往好听了说叫优化,通俗一点就是裁员。
何况他前阵子还弄出了充值卡的服务,这也是事后才想起来,若是贸然关停这可要惹得不少客人疑虑重重,是以在以前的构想上还要再细化,不能砸了鲲鹏商行的招牌。
秦风记录下此间休息站的人员结构,心下略安,那假龙七进来奉茶,见到纸上的字迹吃了一惊,好像没想到秦风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小楷。
“比起你们主子的字如何?”秦风并非挑事,而是见识过萧令瑶的字迹,一个女人家家写出的字却有豪迈之风,与男子有得一拼。
“各有千秋。”这暗卫做了伪装,也不知道年龄多大,但看他行事稳妥,连刚才马车车轮上暗藏玄机也看得出来,说话更是有技巧:“我们主子吃过不少苦。”
“怎么说?”
“东家既是知道主子的过去,就应该晓得从出生起我们最大的使命就是——活着,为了活着势必要付出莫大的代价,主子从小就要习武,还要学习各种技能,我们也是如此。”
这些暗卫的父辈或祖辈都是前朝的臣子或子民,像曹景一样,都曾经见过父辈祖辈被斩于刀下,血流成河的情景。
“原来如此,”秦风想到自己的遭遇,再看他们的,哪有可比之处?
“唐太师倒台,陈家大势而去,你们最大的仇敌也就是陈天啸了,方才见到陈天啸的车马从休息站离开,你出来奉茶,一是为了让蒙天奇和袁不期看到你,也是为了陈天啸。”
秦风用的是肯定句而非问句,这假龙七默默地点头:“小要想看看与前朝不死不休的仇敌如今是什么样子,上一次还是小的时候见过,相隔太久远。”
秦风点了点头,陈天啸是在这假龙七处刷了一把脸了,假龙七也不耽误他,立马出去了。
待到晚间,荆无命果然回来了,带回来一封信,柏江的字……嗯,秦风噗嗤笑了出来!
那字大如罗的,一个字有他写的两个大,一笔一画倒是有力,但毫无章法,顶多能瞧出是个什么字罢了,原是邀请他去武器行参观,信有头有尾,是封正儿八经的邀请函。
柏江倒是与他想到一块去了,既是借了镖局和栖落山庄做了买卖,那便产生了联系。
若是鬼鬼祟祟地避让反倒引人生疑,还不如光明正大地拜会见面!
是以在赶到洛城后,秦风带着人马安置在客栈里,与柏江派来的柏泽远碰了头,这几个月不见,柏泽远看上去成熟了许多,与当初在玉春楼初见时还高了一些。
柏泽远上来就低低地唤了一声“姐夫”,秦风瞟了他一眼:“柏公子的嘴巴真甜。”
“不过是柏家的家风罢了,秦公子见过我爹对夫人那般,应该不以为奇才是。”柏泽远摸了摸鼻子,笑道:“秦公子,请吧。”
那声姐夫不过是为了套近乎,为了安全起见仍是要正儿八经地叫一声秦公子。
秦风只带了假龙七与荆无命,三人上了柏泽远带来的马车,四人坐在一起,秦风只递了一个眼色,柏泽远就知道可以方便说话:“爹说直接去武器行就好。”
“也好,我正想看看那边做的兵器如何了。”秦风则说完,那柏泽远就接了一句——“新做出来的箭已经试了水,用的是那镇北侯的胳膊。”
这件事情秦风仍未得信,此时讶异得说不出话来:“你们暗算了镇北侯?”
这也不怨秦风,镇北侯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他根本没有见到陈天啸的机会,也不知道这人居然是带伤入都城,再一细想,他就乐了,这一出挑拨离间,妙了!
简直是在苏越安的基础上又狠狠地插了一刀,君臣彻底背心!
“夫人出手自是例不虚发,倒也不会要他的命,毕竟夫人心慈,北关如今仍不可失,北漠一直试图从北关攻进来,战火若起,最先倒霉的还是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