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过一次就知道惹到了怎样的阎罗,这次是彻底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乖乖地跟上去。
客栈的掌柜与伙计们看得瞠目结舌,这伙土匪与他们打的交道不少,横行霸道惯了,每次损财并不伤人命,他们都习以为常,难得今日看到他们吃瘪!
一时间落在龙七背影上的目光都暗含敬畏!
龙七留下这人自有打算,进了房间后,便让那年轻人关上门,他则自顾自地放下包裹,取出韩明给他的那包肉干啃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年轻人站在那里想了想,终于挪步过来,主动提起茶壶给他倒水,壶里的水自然是凉的,夜间的温度这么低,水倒出来连点热气都没有,龙七便瞟了他一眼。
年轻人只觉得腿软,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去找伙计烧……”
话音刚落,龙七已经端着那凉水一饮而尽,冰冷的水刺得喉咙有些不适,龙七只是缓了缓便又自行倒一杯喝干了,再将肉干塞进嘴里,待把肉干嚼尽了才说道:“坐。”
年轻人又腿软地坐了,龙七看着他道:“叫什么?”
“没名字,”年轻人的耳朵根子有些红,顿了顿后说道:“家里穷,无人识字,出生后便没人给我起名字,只有娘叫我宝宝。”
龙七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但也是立马消失:“我不便叫你宝宝。”
“我也不愿意……”年轻人嘀咕道:“手下的人都叫我大哥,但总不能让你这么叫我。”
龙七抬眉看了他一眼,年轻人的心一咯噔,都怪这人此时表现得和善,一时间忘记他方才的凶残:“对,对不住。”
“我初来端阳,不了解此地,你方才说你们不是没被抓过,却能贿赂当地官员大摇大摆地离开府衙?”龙七说道:“掌柜的对你们的洗劫似乎早已习惯,住客也习以为常。”
无论是掌柜的反应,还是默默躺在房间的房客,无不表示他们只想息事宁人,损财保人。
年轻人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庄稼颗粒无收,却还要承受苛税,父母官只知道对下压榨,却不知道帮百姓度过难关,光顾着填补自己的私库,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种地的农户都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向民间的票号借银子去应付苛税,简直可笑!而那些票号的后台就是那些所谓的地方官,这算什么?”
“还有那些做生意的商户,你以为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一些吗?除了要缴商税,不是要供奉父母官,就是要打点当地的恶霸,一官一黑,都难对付。”
“若是让他们不如意,商行不是被砸就是被盗,报官也无济于事,还有卖官的,倒腾私盐的,我们这偏远的地方,盐的价格比都城还贵,吃不起盐的百姓将辣椒晒干磨成粉代替!”
龙七眉头狠狠地皱起,端阳的情况较西南其他地方来,更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