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不容易手到擒来的路子,就这么没了!
若是普通的盐,陈天啸未必敢出手,但那是东越没有的种类,说明还有别处可以产出盐来,能生产出如此细腻的盐,普通精盐定不在话下,可惜,可惜!
陈天啸此时几欲呕血,等到杜威提着一包点心过来的时候,陈天啸已经喝起了闷酒。
这种情形十分罕见,陈天啸治军严厉,从来都是律人律己,今日这般反常,定是因为跑了苏保儿,心知肚明的杜威乐呵呵地进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端走了酒。
“侯爷三思,虽然几位督军已经不是问题,也怕他们为自保乱攀咬。”杜威提醒道:“上面那位可一直盯着侯爷,想要拿住错处。”
陈天啸将酒杯扔到一边,咣地一下,终于将怒火外泄!
杜威识趣地将点心取出来:“属下今日经过那家最有名的点心铺子,闲来无事排队买了两份,一份送回家,一份拿来孝敬侯爷,刚好可以抵掉那酒水。”???..Com
陈天啸不禁笑出声来:“你拿我当夫人哄?”
“侯爷说笑了,只是人生在世,不如意事总有,只是不能为了这一点不如意的事就乱了自己的心,盐的事情可以再想办法,就算朝廷再怎么管制,不还是有人倒卖私盐。”
杜威的话倒是无心,不过听者有意,陈天啸暗道元帝对私盐管控得太严格,没看二皇子现在都因私盐一事被禁足,他要真从东越的私盐入手,就是自己将把柄送给元帝。
好不容易冒出一个可能与东越毫不相干的盐的来处,却还让人跑了,陈天啸心底的郁沉之气又重了几分,叹了口气道:“本侯的心思你也清楚,这大事未成,机遇一失再失。”
先是程家老爷子自尽而亡,娶程岑的作用打了折扣,后有寻矿不力,如今又因盐而吃了个瘪,本以为看到曙光却未曾想到一再落空。
“侯爷莫要着急,在属下看来,侯爷已经做得十分好,”杜威的话其实有几分真切:“若非侯爷英明,上回夫人与蒋名已经让镇北军陷入两难的境地。”
陈天啸觉得这话说得舒服,心里服帖了不少,杜威其实很想问,若此生无法达到预期的条件,又要如何?陛下不会放任镇北军不管,要么收回军权,要么……
杜威哀叹一声,不由自主地哼出了声,陈天啸诧异地望向他,他平时稳重又踏实,除却在家人面前,喜怒鲜少溢于言表:“你有心事?”
“侯爷行事稳重,又不愿意牺牲黎民百姓,不甘与北漠为伍,恕属下直言,如此下去,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达成夙愿,古来成大事者均心狠手辣,侯爷心中有百姓……”
杜威头回说得如此直白,陈天啸心里一激灵,突然哀叹道:“这或是本侯与萧佑最大的不同,他连亲兄弟都可以下得去手,可本侯却不能罔顾情义,莫不是本侯大业注定难成?”